就在陳璜死去的當天晚上,楊玉環就被轉到了羌人的手裏,第二天早上,陳璜的屍體還沒有被人發現呢,他們一行多人已經喬裝改扮之後,出了神京城,而同時傳來消息,住在須眉樓的元慕青,也突然失蹤了。
幾乎是前後腳的,老何也帶著十幾個人出了神京城。
這個時候的陳清,正在家裏聆聽著自己三叔祖的咆哮。
“四十年了,不止神京城,就是整個大康國,都沒有出現過暗殺事件,可是今天,咱們陳家,咱們大康四大世家之一的陳家的人,被人給暗殺了!這是他媽的奇恥大辱!老子現在還不知道是外人要對咱們下手,還是你們這幫兔崽子裏麵的人,對自己的親兄弟叔伯下手,但是今天我把話先說滿了,一旦查出凶手,我陳寶一定要把他扒皮抽筋,誅殺滿門!”
陳家的梅竹大廳裏滿滿當當的站著陳氏家族老老少少上下四代七十多人,一個個垂手肅立,連一個敢交頭接耳的都沒有,陳家向來以家教嚴格著稱與大康士族,而這位三叔祖陳寶,又正好是管理家族內部事務的,以脾氣暴躁為眾人多懼,麵對他的雷霆之怒,大家自然都是潛身縮首規規矩矩,唯恐他會把矛頭對著自己。
分開排列站著的的眾人,右手第一位是陳寶的長子陳珠,左手第二位則是陳清的二叔祖陳安的長子陳瑉,此時陳璜已死,家主陳宏的兒子隻剩下陳清的父親陳瑞一個,但他仍不敢主動的去站到左首第一,而是按照以前的規矩,自己站到了右邊的第二位,這樣左首第一位的位置,就空了下來。而陳清作為陳瑞唯一的兒子,自然是跟著他站在身後。
“行了老三,坐下!”陳宏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說完話他甚至捂著嘴咳嗽了幾聲,然後才站起身來,瞥了一眼已經到一邊坐下了的三弟陳寶,他緩緩地說道:“現在,神京城裏傳的是沸沸揚揚,這說法嘛,自然千奇百怪,但是最為甚囂塵上的,則是說我陳家出了內亂,了不得的內亂。”
他挺直了腰板,在眾人臉上勻速地一一掃過,但是陳清卻下意識的感覺到,老爺子的目光好像在自己身上多停了那麼一息的時間,他的心開始莫名的激動起來。
老爺子看了一遍家族裏的子弟,頓了頓,很是篤定地說道:“但是我相信,咱們陳家,沒有亂!”
說完了,他或許是因為驟遭喪子之痛,身體太虛弱,所以便坐回到大廳中間的椅子上,咳嗽了兩聲才繼續說道:“咱們陳家,號稱詩書簪禮之家,即便是往前追溯八十年,都沒有發生過內鬥,又何況今日?皇上體恤我陳家,知道這件事對我這個老家夥打擊甚大,所以,特意派了太常大人來親自署理此案。既然要審案嘛,你們也都知道,你們中很多人,也確實都是嫌疑人,所以,太常大人向我要求提審你們,但是,我一口回絕了!”
“為什麼?如果我陳家半數以上的男丁都要到廷尉署去接受別人的問話,我陳家顏麵何在?我百年聲譽何在?所以,我跟太常大人說,請他隻追查其他就好,我家裏的人,老夫自己會查個水落石出,就不煩勞他來關心了。”
說到這裏,老爺子的眼睛先是在陳清身上兜了個圈子,然後喚陳瑞道:“老五。”
陳瑞見父親第一個點自己的名,不由嚇得身子有些哆嗦,看得陳清也是忍不住心裏歎氣,雖然他心裏對這個世界裏的這位父親未必有什麼父子之情,但是好歹他從小很是疼愛自己,所以,陳清心裏對他還是很尊敬也很孝敬的,但是,他顯然根本就不適合做這個家族的家主啊,即便是自己再怎麼把他往上托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