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闖下大禍的她,慘白著一張臉。
全然一副委屈得想哭但又不敢哭的模樣。
結結巴巴的隻會反複說著,“對....對不起。”
“隻是頑劣胡鬧?”
這蕭妄塵並未如尋常世家公子那般,謙和有禮的扶著小姑娘起身。
同那位一看沒見過什麼大場麵的薑家二叔寬慰兩句。
輕輕便將此事揭過。
他甚至都懶得多看這一個演蠢貨,一個真蠢貨的父女二人一眼。
直接抬著腳便要朝宴廳外的方向走。
在經過薑予桉身邊時,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輕聲道了句,“無妨....反正我這人的原則是:千倍奉還。”
原本站在一旁,並不打算攪和進薑芷蘭捅出來的破事兒裏的薑予桉。
在聽到“千倍奉還”這四個字後。
立刻就聯想到了此人上一世,在冰天雪地的馬背上,同她說過的那一番狠戾之言。
“若還不解恨,便將此人燒成灰,迎風揚了。”
心知此事今日如若處理得不妥當。
隻怕不僅僅是南院二叔那一房的爛攤子。
以蕭妄塵那睚眥必報的性子。
整個薑家恐怕都會有麻煩。
“寧國公,請留步。”
薑予桉站了出來,恰好擋在了薑芷蘭與蕭妄塵之間。
這讓平日裏沒少受薑姝月攛掇,對自家這位二姐姐,哪哪兒都看不順眼的小姑娘,心頭覺得詫異極了。
她得罪了寧國公,連親生父親都不肯給她庇護。
二姐姐這是做什麼?
是要幫她嗎?
“薑二姑娘有何指教?”
蕭妄塵聞言,頓住了步伐,回眸朝著薑予桉的方向望去。
這雙眼眸,望向旁人時,冰涼徹骨。
如今落在薑予桉的身上,不僅未染風雪,甚至稍微帶了點溫度。
也不知是不是薑予桉的錯覺。
先前她感覺這蕭妄塵看向她的眼神時,像看一個死人。
如今瞧著,似乎又像是在看一個故人。
見薑予桉恍了神。
蕭妄塵又道,“薑二姑娘?”
如今的薑予桉,年芳十五。
一身水雲藍的裙子搭配著色彩豔麗的披帛,把她襯得明媚小。
所有人都以為,這小姑娘是被蕭閻羅的一個眼神,給嚇得愣在了原地。
就連坐在主席上的永安侯,此刻也準備站起身來,將自家女兒護在身後。
就在此時。
先前因著覺得寧國公眼神有些奇怪,所以恍了神的薑予桉收斂完思緒後。
落落大方的提著劍迎上前去。
她端出侯府嫡女的姿態同蕭妄塵不卑不亢道。
“果子酒甜膩,沾在身上即使用絹帕也很難擦拭幹淨。”
“此事,雖說是無心之舉,到底讓寧國公失了體麵。”
“不如,先讓周伯帶寧國公去侯府後院的客房沐浴梳洗,換套幹淨衣裳。”
“再由家父作陪,邀寧國公去聽風小榭對弈一局,私下商議此事該如何賠禮,可好?”
蕭妄塵聞言,臉上浮起了一抹淺笑,然後轉身回到了薑予桉的跟前。
他望著如今因為歲數太小,比他矮了整整一個頭的小姑娘。
彎下腰來,低著頭。
附在薑予桉的耳旁輕聲道。
“此事雖她所為,卻因你而起。”
“冤有頭,債有主。”
“這對弈之約,如若薑二姑娘肯親自赴約的話,在下倒也不是不能給薑家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