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蒼家的PARTY舉辦日,偌大的宴會廳一下午便被各種花香擺台和香燭熏得馥鬱芬芳,俗氣的紫蘭紅玫吊滿了屋角,各種紅紗紫緞妖冶上場,招搖的掛在燈柱或者牆壁上,還有各色吹得圓圓的氣球和亮晶晶的彩帶,全都悉數出現,不安分的在宴會廳裏隨著流動的暖風飄蕩。
這一場子的布置,彰顯了蒼逍媽濃濃的喜慶品位。蒼逍皺著眉看著搬運著香檳和紅酒的酒店人員,還有興奮得像打了雞血忙忙碌碌的穿著黑裙裝的女員工。
“逍啊,你覺得種璿會不會很喜歡媽媽的布置和安排啊,等一會你們兩要好好跳支舞,對了,你看那邊,媽媽還特意讓酒店把鋼琴從下麵的咖啡廳抬了上來,到時候啊,讓種璿露兩手,給你的那些阿姨們開開眼界,整天都在聽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口水歌,聽得人都變土鱉了。還有,媽媽還安排了舞會,你記得要邀請種璿跳,到時候讓孚嘉跟齊燁也來一段,要是他們倆也成了一對,那就真是太完美啦!”
看著自己老媽眼裏閃動著光彩,臉上綻放著光芒,好像陷入了某種電視劇裏公主王子的憧憬。要不是這身深紫色華麗緞子的旗袍和身上價值不菲,熠熠奪目的首飾,指不定會被人認定是不知道怎麼混進來的少女音像店老板娘。
宴會廳被布置成這樣,種璿肯定不會喜歡,但是出於良好的涵養她是不會表現出來的,相反,種璿肯定還會對此表現出十萬分的感謝,她就是這個樣子,善於感恩和體己,完全就像個貴族,而不是暴發戶的無禮挑剔大小姐。
一個人在異國求學,其實隻是表麵上看起來像是光耀門楣,有麵又讓人羨慕。但是其實孤零零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的孤冷和寂寞卻是不為人知。旁邊所有人都跟你不是一個膚色,說的語言也不再熟悉,有時候想找個伴都很難,更別說是能找到什麼精神伴侶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新西蘭空蕩蕩的街區,春天,是白房子青翠的庭院,夏天,是白房子綠油油的庭院,秋天是白房子,金黃的庭院,冬天是白房子純白的庭院,除此之外,新西蘭給蒼逍的印象除了連綿無際的青草,就是一團一團比人還多的羊。
好在蒼逍是幸運的,他遇到了種璿。
種璿的出現給蒼逍的生活注入了愉悅,她就像清晨林間出現的精靈,帶著沁人心脾的活力,撲閃著透明細長的翅膀,圍在蒼逍身旁,不停的舞動著帶著光芒的身軀,那些金黃色耀眼的光芒是快樂,是溫暖,是男人需要的存在感和自信。蒼逍在每個意誌消沉的夜晚都會點上煙,靠在那個木質的閣樓上,看著院子裏的林木,怔怔發神。這時候,種璿就會走過來,遞給他一杯泡好的熱茶或者牛奶,像妻子一樣,溫柔的環抱著他。這時候的夜裏,仿佛就隻有他們兩個人,異國他鄉,很多個夜晚和白天,兩人都這樣互相作為彼此唯一的倚靠。
那幾年裏,沒有蒼孚嘉,沒有方依然,沒有那個裹滿了絢麗包裝紙的大蘋果,更沒有折滿了五彩幸運星的玻璃瓶,隻有種璿輕柔的大波浪卷發和純色的各種長裙。在新西蘭搖曳著牧草的牧場裏,廣闊柔和山丘上,碧藍無雙的大海邊,留下了種璿和蒼逍恣意的喊叫聲和無所顧忌的笑臉。
“蒼逍,你現在可以去接種璿他們過來啦。”蒼溪媽看了下大廳裏那個笨重的長鍾,時鍾正好指在了下午5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