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齊燁正在幫孚嘉選擇衣服。
“紅大衣和白大衣,哪件好看?”
“白的好看。”
“哦,配牛仔褲還是短裙?”
“紅的牛仔褲,白的短裙。。。。。。”
齊燁耐心的看著孚嘉忸怩的在穿衣鏡前試了一件又一件衣服,從高貴的寶石藍羊絨大衣,到昂貴的絨線水貂小黑裙,還有素淨的乳白夾襖、雅致的駝色羊絨大披風。更不要說無數的絲巾披肩半截裙和襯衣。
“不過是去一趟鄉下的茶園,你這是去給放假的采茶女鬥豔還是去跟長在山坡上光禿禿的茶比美?”齊燁寵溺的看著孚嘉,她的小臉紅撲撲的,精神抖擻的正在穿衣鏡前試穿那件紅色的呢子大衣。
剛剛考完試,寒假就在萬人期待中開始了,g城的冬天容不得一點貪戀,它就像一座不歡迎外來者的城堡,一到冬天就緊閉城門,城裏的天氣開始邀請雙生姐妹——冷毒的魔冷,整天通宵達旦的狂歡。土生土長的g城人到都習慣了,白天忍著凍骨的嚴寒快速走過街道上班,到了晚上就在家燒著電爐或者鐵爐子,暖洋洋的一家人圍坐在廚房裏或者電視機前暢聊,床上早就插上了電熱毯,隻能準備睡覺時,快速把衣服一脫,骨碌碌的鑽進被子裏安然入睡。有條件的全天開著空調,在這裏,沒有北方的暖氣,這裏的人好像也沒有那個需要。
從d城來的齊燁第一次感受到了南方的濕冷,空氣中永遠是看不見的水珠,晚上要是關上空調睡覺,翌日起床的時候,衣服褲子立馬又氳氳的潮濕,黏糊糊的,必須先烘幹才能穿上身。入了隆冬以來,整天都是暮沉沉的,見到陽光的日子簡直就是屈指可數,想必d城冬天的陽光普照,齊燁簡直就感覺從天堂來到了地獄。好在雖然是寒假,孚嘉還在陪著自己,不然別說是大清早的去茶園,怕是剛剛考完試,他就忙不迭的訂機票回去了。
“雖然隻是去茶園,但是我覺得多帶幾套衣服備用是必須的,天氣這麼冷,指不定茶園裏的房子比這裏還要潮濕,這樣我一天得換兩三套衣服才夠吧,而且衣服帶漂亮的,你可以拍照的時候把我拍得漂亮點啊。”孚嘉把選好的衣服統統放進行李箱裏,在那件紅色大衣上眼神不斷遊離。
“怎麼了?”齊燁不太習慣孚嘉此時的眼神,好像她已經去了很遙遠的地方。
“看到紅色大衣我就會想到我媽媽,她要是現在在這,肯定會叫我穿紅色大衣。齊燁,我記得小時候,很討厭紅色的衣服,但是我媽總是給我買,在她看來,紅色給人健康、明朗、熱烈、坦誠等等的好印象,正好符合小姑娘,可是我就是覺得很刺眼,很幼稚,好像身上隻要有紅色的東西,就會顯得我無比幼稚一樣。”
“現在呢,為什麼自己給自己買了紅色大衣了?”
“這是一個故事,那麼想知道?要是不告訴你會怎樣?”孚嘉一邊鄭重的折好紅色大衣,一邊小心的把衣服放到行李箱的最上層。
齊燁眼裏一亮,說道:“你這麼使壞,我會帶你去茶園的木房子住的,到時候會很冷,我這人最怕冷,要是一不小心走錯房間,你那裏又暖洋洋的……”
“……你嚇我?”孚嘉耳根一片通紅,她知道齊燁不過是開開完成,便大膽的接過話,說:“木房子也不錯啊,反正要是我患了風濕你得治好我。”
“好啊,求之不得,這樣你一輩子就跟我糾纏不清了,多好。”
孚嘉淺淺的笑著。
“那我告訴你關於大衣的事。那時候的我才10歲吧,南方的冬天你是見識過了,非常讓人難受,身上盡管穿著好幾件厚重的衣服,仍然無法抵擋徹骨的寒氣。便是這樣的一個冬天,我媽給我買了一件紅色的大衣,胸前有雙排的金質口子,腰間還有一對大口袋。如今回想起來,其實那樣的大衣,還是十分漂亮的。但是那時候幼稚的我,為了不想讓自己顯得幼稚,就一直不肯穿那件大衣。有一天早晨特別冷,媽媽叮嚀又叮嚀,叫我一定要穿上紅色大衣去上學,因為那一件厚呢子大衣,一件可抵兩件普通的衣服暖和,我心裏可不高興了,但是卻佯裝答應。在家裏穿好衣服以後,趁我媽沒注意,我就把扣子一一解開,脫掉大衣,把它藏在沙發後麵的椅子上,然後,像風一樣一溜煙的跑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