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要開始了。”媽媽似乎有點緊張,她深吸一口氣,似是不經意間問我,“你的小說怎麼樣了?”
“應該快上市了。”我想到編輯那天興衝衝地發給我的封麵,心裏一陣歡喜。
“嗯。”我知道此時此刻她是有些緊張才拉著我說東說西的,不過是為了緩解心裏的緊張。
“怎麼樣,我唱的歌好聽吧?”岑楊突然湊了過來,嚇了我一大跳。
我轉身望著今天特意打扮了的岑楊一眼。喲!西裝都穿上了,還真的是人模狗樣啊!當然這句話我也就是想想而已,沒敢真的告訴岑楊。如果他知道了此刻我心裏怎麼想的,還不把我給廢了。
“好聽,你們先玩。”媽媽順口回答了岑楊的問題,然後朝自己的朋友走過去。
“難聽。”我不滿地白了他一眼。
“怎麼難聽了?”岑楊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這可是我苦練了好久的歌,我自己覺得蠻好聽的。”
“歌好聽,但是因為是你唱的,所以難聽。”扔下這句話我就跑了。隻剩下在身後追著我喊“伊沫,你給大家唱首歌嘛”的岑楊。
他就是想讓我出醜,我哪裏會唱什麼歌,每次唱歌都把眾人雷得外焦裏嫩的,哪兒有勇氣張口唱啊!
婚禮開始的時候我就跟著站在媽媽身邊,在媽媽看著韓叔叔說“我願意”的時候,我特別想哭。我扭頭看張可,發現她也紅著眼眶。婚禮舉行完畢後我和張可退下來,站在韓叔叔和媽媽身後跟著他們一起去敬酒。不過我和張可都不能喝酒,所以那個杯子裏的看上去是白酒,實際上卻是白開水。
到了楚白他們那一桌的時候,楚白突然躥出來衝我說道:“哇,伊沫,你和韓翊好般配啊!”
這個家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瞪他,張可則在他話音剛落就走上前去踢了他一腳!
“哎喲!痛啊!張可你竟然舍得這麼踢我!”楚白的控訴引得所有人哄堂大笑。
張可更是看著他說道:“怎麼舍不得了?誰叫你亂說話的!”
那模樣,三分柔弱七分淩厲,竟然說不出的好看!
我也跟著大家一起笑,可是看到身邊溫柔地望著我的韓翊,我卻笑不出來了,心裏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轉過身看著韓翊,喊了一聲:“哥哥。”
那一句的聲音很小,但足以令韓翊聽到。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喊他,好久之後,韓翊都還是呆呆的。直到楚白拉著他說要一起去吃喜糖,他才有些木訥地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當然知道為什麼,對不起,韓翊。有些事情既然決定了就要一路走到底,而且如果不這樣,可能我們會更不好受。
我看著手機裏已發送信箱裏穩穩躺著的幾個字輕輕揚起了嘴角。
媽媽,新婚快樂,永遠幸福!
收件人是禪心。
其實媽媽就是禪心,在那些我以為她拋棄了我的日子裏,她一直在用著另一個身份陪著我,幫我渡過難關。甚至為了讓我不懷疑又買了個手機,每天用這張陌生的卡,以禪心的身份和我說話。
甚至幫我看小說,告訴我哪兒不足,把自己認為好的小說推薦給我看。
如果要問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那就隻能怪我那個看上去精明的媽媽實際上卻有著常人難及的迷糊的一麵!那天我無意間進入媽媽房間,她電腦開著,右下角的小企鵝在不厭其煩地蹦躂,我一不小心用鼠標點到了那個小企鵝,然後我就知道了,原來媽媽就是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