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悠讓保鏢開車過來,然後和宋雨薇一起坐進了車裏,去穀之遙表哥的家裏。
宋雨薇看著這豪車,眼裏露出了羨慕。
她說:“沈悠悠,說實話,我挺嫉妒你的,大家都是坐過牢的女人,你一出獄就能嫁入豪門,錦衣玉食,而我卻隻能遊走在各種各樣的男人之間,可是後來想想,我沒有那命,再怎麼忌妒也沒用,也就釋然了……”
沈悠悠卻兀自在發呆。
她對穀之遙的印象很深刻。
這個女孩子是和她一起入獄的,原因是過失殺人,被判了6年。
穀之遙有一張很幹淨清秀的臉龐,可卻有一雙很滄桑的眸子,沈悠悠時常覺得不可思議,那麼年輕的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有那種萬念俱寂的眸子。
穀之遙也是沈悠悠見過的,唯一一個把煙吸得像一幅畫的女人。
在牢裏的幾年,她和穀之遙都隻是點頭之交,但她對穀之遙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大家幹完活以後聚在一起看電視。
電視播的是一檔偶像劇,女主角幹淨漂亮得不像人間煙火。
當時,穀之遙坐在她的身邊,用手拐了一下她的胳膊,然後對她說:“喂,你相信嗎?曾經我也這般美好過……”
沈悠悠側過頭去看她的時候,看到她一向死寂孤傲的眸子中似浸滿了星辰,於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相信。”
穀之遙一愣,隨後笑得很狡黠,像一隻通靈的貓,“其實我騙你的,我從小就是這樣一副壞胚子……”
差不多五年的相處,沈悠悠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穀之遙的事。
穀之遙坐牢之前,是個抽煙喝酒打架的女混混,坐了牢,也沒少打架。
可是,她的心裏也有一塊淨土,很幹淨的淨土,那是她的信仰。
那個信仰,是一個男人。
穀之遙曾經很驕傲的炫耀,她男人有一天一定會開著寶馬來接她離開這裏。
隻不過,等了一年又一年,那個男人,都沒有看過她一次。
沈悠悠問宋雨薇,“穀之遙是怎麼死的?”
宋雨薇說:“聽說是飛機失事。”
宋雨薇嘲諷的扯了扯嘴角,“穀之遙當年坐牢是為了替她男朋友頂罪,出獄之後,她去找她男朋友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從幾萬米的高空落下來,摔的屍體都沒有找到。”
沈悠悠沉默著,宋雨薇又輕輕地笑了一下,“早就告訴過她,不要對那個男人抱有幻想,她就是不聽,現在才出牢沒多久就出事了,肯定和那個男人脫不了關係,誰知道是不是那個男人怕她纏著他,所以一勞永逸殺了她,她以為她出獄了就是熬出頭了,滿心歡喜,沒想到反而把命都給弄沒了,真是蠢得……”
宋雨薇雖然說著罵人的話,可是語氣裏卻有一股哀傷,“她出事的前一天我們還通過電話,她跟我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我都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起來,她那時候肯定知道自己會出事……”
沈悠悠始終沉默著。
穀之遙是孤兒,唯一關係比較好的親人,就是她的表哥。
她的屍體沒有找到,她表哥在自己的出租屋裏給她設了個簡單的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