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秀與幾個宮女尚不知梓顏曾經出事,見她回來,俱都高興,隻燕秀道:“姑娘,昨日太皇太後等都回宮了,你為何今日才回宮呢?”
梓顏便推脫是幫太皇太後料理事務,命燕秀去備衣服沐浴。
燕秀答應著去了,梓顏獨自踱進內室,褪了衣服,緩緩坐到溫泉裏,細思這兩日的遭遇,好像一直按部就班的生活裏突然闖入了一個不速之客,一切似回到了原點,但明顯卻與以往不同了。
一日未歇,她甚是疲累,不久,竟在泉水中沉沉睡去,燕秀拿了衣服進來,見她竟這樣睡著,忙去推醒了。
梓顏茫然問:“什麼時辰了?”
燕秀道:“大約戌時三刻了,姑娘用了膳沒?”
梓顏這才想起自己也沒吃過晚飯,匆匆起身擦幹了,換上幹淨舒適的衣裳,讓燕秀去弄點吃的,便自房裏走出來。
有個小宮女上來稟報道:“姑娘,朱才人來看您。”
梓顏忙道:“快請!”
朱才人走進內室,兩人握手,梓顏向她行禮,她也一蹲身,還了個姐妹之禮,兩人相視而笑。
朱才人問:“這兩日,妹妹究竟出了什麼事?”
梓顏不知該不該告訴她,一時猶豫。
朱才人道:“姐姐連殺頭的秘密也讓妹妹知道了,妹妹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對姐姐說呢?”
梓顏一想也是,便把落入穀底蒙人相救的事說了,但記得銀麵人要她保密,便沒說救她的是何許樣人。
朱才人道:“原來那是個死穀,竟是走不出去的,那日幸虧妹妹撞來,不然姐姐就要鑄成大錯了。”
梓顏也不知寒雀武功到底怎樣,隻與朱才人閑聊打發時間,心裏卻不由自主想起了銀麵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
朱才人坐了許久才去,已是深夜,譙樓“梆梆”地打了三更,梓顏相送了她出了園子,打發燕秀和宮女們都進去睡覺,當庭而立,仰望星空,心中思緒萬千。
秋夜的星空特別澄淨,群星閃爍,南天特別明亮的星星一閃一閃,好像他眨著眼睛。梓顏覺得師父以後再不會出現,微微有些失望,又開始擔心身上的餘毒。
正傷神間,一個木盒突然伸到她眼前。
梓顏猛地回頭,銀麵人依舊是泛著寒光的銀質麵具,一身寬大的白袍悄然立在她身後。
“師父!”梓顏低呼,然後問:“這是什麼?給我的?”
銀麵人柔聲道:“打開看看。”
梓顏接過木盒,打開一看,裏麵是兩個精致的玉盒,一黑一白,再打開玉盒看,裏麵盛了滿滿的棋子,白子皆羊脂玉做成,黑子好像是更名貴的石頭做成,泛出淡淡的寶石光華,梓顏看這兩盒棋子必然名貴非常,推辭道:“這麼貴重,徒兒不能要。”
“為師可沒說要送給你!”銀麵人道:“隻是你棋藝太差,為師便拿出傳家之寶讓你多多練習,將來要是你能勝我一盤,才能將這兩盒棋子真正送你。”
師父既這麼說,梓顏也不知道該不該再推辭了,想起中毒的事更要緊,便問道:“師父可是不放心,特來給顏兒驅毒的?”
銀麵人道:“隻怕你的丫頭還沒睡。你先進房打開窗子,讓她們都去歇息,我自會進來替你療毒。”
梓顏點頭,留他在花樹下,自己先進了寢殿,按師父教的做了,吹熄了燈立在窗前。
銀麵人從夜空中躍進來,險些撞倒梓顏,忙將她扶穩,俯在她耳邊道:“顏兒等在這裏,是怕師父不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