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楠看著身旁的梓顏,滿是柔情,心想:“自在月夜遇到她以來,她一直有傷在身,我也未帶她遊玩,正好用在原州休整的時日內讓她開懷。”便點頭答應。
明誠拍手道:“好呀好呀!難得伽楠哥哥肯參加宴飲,還有什麼篝火大會,定然好玩得不得了,錢總兵大人真是有才華!”
錢益坤陪笑道:“郡主娘娘過獎。”
原州城總兵府在這接近西涼之地可謂富麗莊嚴威風煞氣,大堂上已按職位高低設了酒宴。
最上首正中,自然是皇太子的位置,主座側麵還設了一張席位,想是為明誠郡主所備。
伯彥查那倒也識得,大搖大擺往客座的第一個位置去坐了。
陸裕善和許會皆是受朝廷敕封有品秩的大將,這時互相看了一眼,心裏都有些不快,不過不敢在皇太子前與他爭執,隻得尋在他下座依次坐了。
李衝之的品級本是比錢總兵還高,不過錢總兵是主,他便在主位第二張席上坐了。
文泰想拉梓顏站在太子身後,伽楠將梓顏一拉,梓顏就跌坐在主座上,隻聽他道:“小顏就在此奉殤。”
梓顏滿臉通紅,忙跪坐好了,執起酒壺作出太監侍奉倒酒的模樣。
明誠郡主更加奇怪,狐疑地看著梓顏在側座坐下,嬌笑道:“伽楠哥哥,這個小顏子生得這樣嬌美,倒像個姑娘家,不如讓他來給我倒酒,文泰怕被人搶了差事去呢。”
梓顏聽她這麼說,不知道是不是就要過去侍奉她,不由得向伽楠看了一眼,伽楠對她安撫地一笑,對文泰道:“文泰,郡主都點你名字了,你還不過去侍奉!”
文泰忙答應著過去把盞布菜,明誠覺得文泰是東宮第一紅人,伽楠派他過來自然是極給自己麵子,遂也笑嘻嘻地受了。隨在她身後的兩個太監互相看了一眼,不免在心裏暗暗腹誹。
伽楠這時才問道:“明誠,母妃怎會讓你離宮跑到這邊關重鎮來?你又怎知我會來此?”
明誠笑道:“伽楠哥哥想知道就多喝幾杯酒,晚上咱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再慢慢告訴你。”
她這話裏自然包含了無比親昵的意思,梓顏一聽見就低了頭,心裏一陣發酸,暗道:“聽她說話,她與太子之間必然親密無比。明誠郡主是前朝遺孤,論出生自然是很高貴的,何況她生得如珍珠樹玉石花似的,怎叫人不喜歡?她千裏迢迢追到這邊關來,對太子肯定是情誼極深,又怎是我一個無法對人言明身份的孀婦可比?何況……何況一直都是殿下在照顧我,我卻對他不敢多假以顏色,怎比她陽光之下對他笑語如花!”越想越是自形慚穢,故而埋了首專心做個內侍份內之事,連眼皮兒也不抬了。
誰知伽楠道:“如此我就不聽了。”
明誠卻急了,撒嬌道:“不行不行,我大老遠跑過來,你怎麼可以不聽呢?非聽不可。”
錢益坤等人嗬嗬陪笑,陸裕善因知道梓顏是個女子,他是過來人,怎不清楚皇太子的心思!於是笑著招呼大家喝酒,心裏卻為太子暗暗發愁。
明誠郡主這裏給皇太子撒嬌,伽楠心思卻已不在她身上,他見梓顏一味低著頭隻是執著酒壺默不作聲,遂用極低的聲音道:“怎麼了?你還當真跪著服侍我?叫我怎麼吃得下?”
梓顏微哼了一聲,心道:“不是你讓我奉殤的麼?”
伽楠取過身前的碟子夾了幾道菜放到她麵前的桌上,示意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