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國人將白都汗國上至可汗,下至身邊的隨從都反綁了雙手。梓顏抬頭看去,見昭毅將軍許會依然是白盔白甲;李衝之也還是金盔戰袍難掩儒生之氣;陸裕善還是一臉沉毅少言的穩重模樣。驟然見到好幾個故人,她不免大喜,全沒了以往的羞澀內斂,叫道:“衝之大哥,許將軍,總算見到你們了!”
李衝之和許會雙雙向她一抱拳,李衝之笑道:“再不見到,太子殿下隻怕要揮軍到極北苦寒之地去了,今日見到你安然無恙,我們總算鬆了一口氣。”
梓顏回頭去看伽楠,隻見他眼中似有無盡的情義無處宣泄,卻故意板起臉將她一緊,道:“適才你見到我,怎麼還沒有見到他們兩個這麼高興?難道你離開我這麼久,竟然沒怎麼難過麼?”
梓顏捶了他一拳,想起離開他的總總際遇和思念,眼中發熱,嗔道:“你怎麼不早些找到我!我可好幾次都要死啦!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說到後來,未免哽咽不成聲了。
李衝之等人目睹伽楠追尋梓顏的瘋狂,早就從心底把他們兩個視為了天經地義的一對,此時見他們相視凝睇,胸中定有千言萬語,卻還難以一吐為快,不免就想快些滅掉白都汗國的餘部,能早些安定下來。見城上的羅伊國人已經控製了場麵,於是互相打了個眼色,李衝之大喝道:“爾等還不投降!你們的汗王已經被活捉了!”飛下城頭加入戰圈。
立刻有人將他的話翻譯了大聲呼喊,白都汗國的士兵們本來甚是悍勇,但被汗王下令關在城外時許多人已經心生不滿,更何況一來見樂伽楠一個人就使得十數萬人的軍隊大亂,二來大曆軍隊中的先鋒伯彥察那等帶領的士兵一路殺來是所向披靡,其餘幾員將領也率部如同幾柄鋼刀插入了白都汗國軍隊的胸膛,所以此時他們早已喪失了鬥誌,許多人聽得一喊,紛紛丟下了武器舉手投降。也有不少人打馬四散奔逃,顯然也已成不了氣候。
安菲雅攜老者上來,向伽楠行了一禮,摘下了麵紗。
梓顏見是一個略略有些豐腴的少婦,但是五官雕刻般俊美,倒有些男兒氣概,一頭金棕色的秀發平添了許多女兒家璀璨的味道。隻見她向伽楠盈盈笑道:“自從上次月夜一別皇太子,已經過去一月有餘,今日見到文姑娘與你重逢,可謂喜從天降,恭喜皇太子殿下了。”
伽楠向她一拱手:“還要多謝公主殿下按照約定將他們引來此處,更一路上留下信記!我與梓顏都不勝感激。”
梓顏聽安菲雅竟然暗中幫忙,雖然甚是奇怪,但也忙跟著行禮道謝。
脫脫魯思聽見安菲雅竟然說著流利的漢語,雖被鋼刀架頸,但還是遏製不住大怒道:“安菲雅,枉我平日那麼寵愛你!你竟然……竟然是個奸細,你還會說漢語……私通大曆!真真狼心狗肺,氣死我也!”
安菲雅旋過身對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知道些什麼,高高在上的汗王!你年年歲歲壓榨我們羅伊國,那年你看上了我,生生逼得我與相愛的男子分離,你有多少個妻妾?如今你落難了,又有幾個帶在身邊?你不都由她們自生自滅了?至於我,不需要你的寵愛,我們要自由!我們的軍隊會踏平白都汗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