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有千千萬萬種出櫃方式,隻是我完全沒料到我是最困窘的一種情況。
莫問柳說了在我畢業後跟家裏坦白,我也就隨便他了,反正委屈的是他不是我。(ーー゛)
大學第一年我平安度過,而轉年過年的時候,蔣女士就開始在我耳邊嘮叨了。
“該找女朋友了。”
“媽!我還這麼年輕!”
“不小了,你們年輕人不是都要談戀愛嗎?談個三年,結婚了。”
我試著把話題給帶遠。“媽,我還想要考研。”
“結婚和考研又不衝突。”她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表情。
我含糊過去,之後隻要有空就躲在房間裏配音,害得社長以為我大過年被逐出家門才這麼勤奮。
而事實上,她的烏鴉嘴還說中了。
跟莫問柳認識快三年,交往一年多,我們的交往方式一直很平淡,也不像小情侶一樣甜甜膩膩,畢竟兩個大男人,沒什麼好膩歪的。可是就算是老夫老妻,我十幾天沒見到他,也是萬分想念的,畢竟他一直呆在我身邊,很少有分開的時候。
夜晚看著自己又大又冷的床,我歎氣,莫名覺得空虛。
想起三天沒打電話了,我就打過去,鈴聲剛響一聲,他就接了起來,帶著笑意的磁性嗓音讓我格外想念,“阿尋,想我了?”
我被蔣女士強迫著年前回來這麼久,還整天被嘮叨,心裏早就委屈死了,聽到他的聲音,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想!很想!超級想!”
“嗬~”他一聲輕笑,有點驚訝,“平日在床上讓你說愛我都不肯,今天倒是很直率嘛。”
我紅著臉,下意識看了下緊鎖的門,壓低聲音罵他:“yin、蟲上腦的家夥!”
“哈哈……”他那裏傳來一陣朗笑,心情是相當不錯,一對比自己,我嘴角就彎了下來。
“阿問,我媽每天嘮叨幾十遍讓我找女朋友的事情,我煩死了。”
“唔,下次可以讓綰綰幫你開脫。”
我果斷拒絕:“先不說人家現在找了個帥氣的法國男友雙宿雙飛,就算沒有,對人家女孩子也不公平。而且……從一開始我就沒想著隱瞞……”
“可以啊~你現在就去跟我嶽父嶽母打個招呼,我明天就提著聘禮上門,正好初一,宜嫁娶。”
我被他逗笑了,“就你貧嘴。”
又調笑了一陣,我聽見外麵有斷斷續續的鞭炮聲,斂去笑意,“真的挺想你的,等我回來。”
他那邊兒沉默一會兒,略帶笑意地應了一聲:“嗯,今晚跨年不?”
“不了,沒意思。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情侶才叫跨年,一個人叫做熬夜’!晚安吧。”
他笑了一陣,也道了句“晚安”,就讓我掛了電話。
我上微博發了條祝福,就關了電腦,時間還很早,不過九點,但是一想到出去要對著我媽,我就不想守夜了。春晚也就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品還有點看頭,但一想到初三開始要走親戚,等會兒我媽看見別人家的媳婦兒回來又得嘮叨一番,我就全然沒了心思,洗了個澡,換上睡衣,我就躲被窩裏看看動漫,然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被沙拉醬的聲音吵醒,我有些生氣,迷迷糊糊撈過手機,正打算發火,就聽見莫問柳的聲音:“阿尋,看窗戶。”
“啥?”我睡眼婆娑地抬頭,看到窗戶上用噴漆畫了一個笑臉,腦袋中的瞌睡蟲立刻跑沒了。我騰地坐直身,掀開被子,跑去開了窗戶。
“surprise!”他從窗台下跳出來。
“什麼鬼!嚇我一跳。”我驚喜大過驚嚇,揚手打了他一拳,然後四下看了看,摟了摟他的脖子,問:“你怎麼來了?”
他伸手摸摸我的後腦勺,蹭了蹭我的臉,他的臉很冰,看來是站了很久了,我心疼地緊,想叫他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