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正齋見金傑頑固不化,一拍驚堂木道:“你不要執迷不悟,本縣斷案如神,諒你不曉!何翠翠已經招供,是你命她取下團長玉鐲,是你命她佯裝守孝三日,然後再逃。又是你單身一人前來接應何翠翠,想你是珠寶店相公,對馬團長的珍藏可算是垂涎已久。由此諸多疑點,老夫懷疑馬團長之死因,開棺驗屍,果然未出所料!本縣手中雖缺少你打死馬團長的證據,但有諸多跡象。更令人可疑的是,當袁鱉兒向你報告馬墓被扒開之時,你卻不願前往。既然馬團長對你恩重如山,為何如此無情無義?想來是心中有鬼怕見冤魂。”
金傑頭上冒出冷汗,好一時才反駁說:“我當時隻是不相信那個瘦老頭。”
“事實俱在,還想狡辯?!”呂正齋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傳令道,“上刑!”
幾個土匪如狼似虎,一下把金傑抬上了“老虎凳”。這“老虎凳”是用一條寬凳代替的。土匪們縛了金傑的胳膊和膝骨,開始在腳下墊磚頭,剛墊了三塊,金傑已如鬼嚎,便招出是他打死了馬團長。並說那一日仗打得苦,直到天黑不見獲勝,馬團長打仗英勇,而且好扒光背。他就是在這時候向馬團長開了槍。
呂正齋見金傑如實招了,禁不住望了一眼陳三刀。陳三刀極佩服地張了一下嘴巴。起初,呂正齋對馬團長的死因提出疑問,他還不信,等叫來袁鱉兒開棺驗屍之後,他就對呂正齋的判斷佩服萬分。眼下,金傑一切全招了,如果那寶鐲在金傑的手中,看來此案很快就要了結了。沒想這時候,突見一土匪來報,說是金傑住的那個房間又出現了蒙麵大盜。那大盜打傷了個弟兄,搶走了金傑的皮包。陳三刀大吃一驚,忙問金傑說:“玉鐲在你的皮包裏嗎?”
金傑無力地望了他一眼,說:“那是一隻贗品。”
“真的呢?”
“在何翠翠手中。”
“什麼?”陳三刀驚詫萬分,讓人押走金傑,然後喝退左右,才走近呂正齋,問道,“恩公,那大盜盜走了真品,為何還要盜贗品呢?”
呂正齋並不見驚慌,笑了笑說,突然說:“由此看來,那大盜也在尋找真品。”
“真品不是從何翠翠手中盜走了嗎?”“不!和古扇一樣,那大盜從七姨太手中盜走的隻是一個贗品。”
陳三刀一聽這話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呆呆地望著呂正齋,好一時才說:“你怎麼知道那大盜盜走的是一把假扇呢?”
“你舍得把真的交給三姨太嗎?”呂正齋大度地笑了笑,“再說,你父親當年那以假亂真的把戲,你怎麼會丟掉呢?”
陳三刀一時語塞。
呂正齋一直盯著陳三刀,好一時才說:“你若想得到玉鐲,就請把真品拿出來。”
陳三刀無話可說,隻好從腰間掏出寶扇,對呂正齋說:“醜話先說不為醜,隻要尊師尋到玉鐲,小生心甘情願以寶扇交換。”見陳三刀說出此言,呂正齋便適可而止。他看著寶扇,歎氣道:“實言相告,這寶扇原是我呂府的傳家之寶,但不知為何會落到你們陳家,知道這底細的,看來隻有那大盜了。”
“但願恩公早日破案,讓我見見那位大盜。”陳三刀說完重新放好寶扇,問道,“下一步怎麼辦?”
“依你之見呢?”
“我認為該再次審問何翠翠,討得真品的下落。”
“不!”呂正齋想了想說,“我要見見孫老貫。”
六、又是燕尾鏢
孫老貫是潁河南岸有名的大戶人家。據傳孫老貫原是外地人,孫老貫年輕時行醫到此地,便落了戶。孫老貫家的莊院極闊綽,大門朝南,背靠潁河。莊院兩進深,滿院子飄蕩著草藥味兒。呂正齋雖比孫老貫年長幾歲,但也算老相識,因而見麵少了客套。兩人進入上房客廳,上茶落座,呂正齋便單刀直入說明了來由。孫老貫一聽玉鐲被盜,不由得驚詫萬分,怔怔然好一時才歎氣道:“原想把心愛之物贈與愛國將士,以表拳拳之心。沒想竟有如此貪財之徒,真正令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