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是寒風凜冽,雪花零零散散地飄落下來,轉眼間,雪愈下愈大,漫天的雪花不知方向地四處飄動,像成群的白色小精靈迫不及待地要侵蝕大地。而原本泥黃的地磚、別致的宅院、大殿前的階梯,也都早已積起了厚厚一層白雪。
晨曜朝窗外望了望,這天氣哪,怎變的如此之快,記憶中的前一秒仿佛還有和煦的陽光撒在窗前,轉眼間就是白雪茫茫一片。
這時,一個不起眼的背影引起了花晨曜的注意。
“雲舒姐姐,那位女子是誰?”晨曜指著茫茫白雪裏站立著的那個灰黑色的,瘦弱的背影,肆虐的大雪襯的那個背影更加淒涼,使人心裏泛起陣陣疼愛。
“回少爺的話,夫人賜那位女子姓花名獨謠,是老爺夫人收來的養女。”雲舒微微低頭,福了福身子,如實回答。
“隻是天氣如此冷,那女子怎還在外麵清掃?”晨曜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不過是收來的養女罷了,怎比得上親生?怕是連我們傭人都不如罷,也難怪老爺夫人冷落她了。”雲舒憐惜地歎了口氣。
“原來如此,這女子甚是可憐,雲舒姐姐陪我出去看看罷。”晨曜說著,便起身欲要往外走。
“少爺,天色已晚,外麵又這麼冷,出去了您的身子可吃不消啊。”雲舒急忙走上前阻擋晨曜,但是看到他堅決的眼神,便焦急地再說:“少爺,這身體最重要,老爺夫人要是怪罪下來……”
“我身子一向很好,姐姐尚且不用擔心,跟我出來便是。”晨曜望向那薄弱的少女,說。
“嗻,奴婢這就去拿鬥篷。”雲舒看晨曜語氣堅決,知道阻止沒用,便快步走進內寢。
少爺呀,還真是善心呢,有這樣的主子也是我的福氣。雲舒邊走邊想,不由得會心一笑。
寒風呼呼地吹著,如利刃,即使披上了鬥篷晨曜也不由得往裏縮了縮,打了個寒顫。不過這點冷,又怎能阻擋他花晨曜?
隻見那位叫花獨謠的女子,穿一身布衣,拿著一把破舊的掃帚,清掃著小院的積雪。雪花落在她身上,她也毫不在意。她腳上的那雙黑布鞋早已是千瘡百孔。打扮如此平常,甚至有些似乞丐,但人卻長得清秀。尤其是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仿佛是大冬天的初雪,澄澈而又明淨,一對上眼,似乎她就是整個冬天,而細想,冬天也不過如此了。
晨曜心疼地走到花獨謠身後,輕輕地為她披上鬥篷……
獨謠轉過頭,剛好對上晨曜深邃的雙眸,不由愣了半晌。
“兄長……”獨謠竟一時語塞,緋紅已經遍滿她的臉頰,顯得楚楚動人。
“看雪乘清旦,無人坐獨謠。拂花輕尚起,落地暖初銷。”花晨曜沒有接著獨謠的話繼續說下去,揮袖轉身,富有磁性的嗓音
“已訝陵歌扇,還來伴舞腰。灑篁留密節,著柳送長條。”輕啟丹唇,獨謠緩緩說道。這聲音,如冰天雪地中的一縷春風,如用青梅釀成的清酒,如蜻蜓點水……
“入鏡鸞窺沼,行天馬度橋。”男聲出,女聲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