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零章 退位幻想(1 / 2)

荀承淮看了一眼坐在離自己不遠處正低頭看著一本不知道名字的書,開口道:“月兒,過來。”

蕭妃和胡美人的事情過去之後,蘇盼月呆在荀承淮身邊的時間就明顯變長了,更準確地說應該是荀承淮讓蘇盼月跟在他身邊的時間變長了。

就算是上朝荀承淮也總是時不時地帶著蘇盼月出現,而在禦書房處理公務的時候蘇盼月也常常就坐在另一邊靜靜地看書,偶爾蘇盼月也會抱怨太過無聊便自己獨自出去走走,但時間並不會太長。

不過,當荀承淮與人談論重要之事時,蘇盼月通常都會回避。這倒不是荀承淮要求的,而是每每察覺到荀承淮要與臣子談論重要事情時蘇盼月都會以“出去走走”或是“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為由主動離開。

就像剛剛,在看見荀承謙走進來的時候,蘇盼月便就站起了身。

隻不過這次出現了意外,正當蘇盼月想要開口說“出去走走”的時候,荀承淮領先一步開了口:“月兒,你不用回避。”

對於這樣的變故,蘇盼月隻是短暫地愣了一下,隨後便點點頭應了聲“哦”之後就又坐了下來。

關於荀承淮這一句“不用回避”的原因究竟是出自於他對她的信任還是這次談論的事情並不重要所以不需要回避,蘇盼月並沒有去深究,隻是依舊像往常一樣安靜地坐在書架旁靜靜地翻閱著手中的書本。這是某段時間裏她培養出的習慣和耐心,讓原本一直喜歡鬧騰的她也能夠這樣安靜地坐下來看書,甚至一看便是一整天。

此刻的蘇盼月已經記不得荀承淮同荀承謙的談話內容了——也可能那些談話內容從一開始就不曾被蘇盼月記下過,倒是荀承謙臨走時那別有深意卻又透著幾分擔憂的眼神讓蘇盼月印象深刻,直到現在也忘不了,甚至還產生了一種一直被這樣的眼神所注視著……監視著的錯覺。

是的,那是錯覺,蘇盼月自己也很清楚那是錯覺,所以她沒有去理會那雙眼睛,隻是不動聲色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書。

直到荀承淮的聲音響起,蘇盼月才“嗯”了一聲抬起頭來將原本放在書本上的視線轉移到荀承淮的身上,但並沒有動身,隻是問道:“怎麼了?”

“坐到我身邊來。”

自從那一晚之後,蘇盼月同荀承淮兩人之間的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了。如果說以前隻是荀承淮單方麵地向蘇盼月表示自己的心意,那麼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就變得更像是互動了。

盡管蘇盼月並沒有回應荀承淮那那一句“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也沒有像荀承淮那樣表現出過多的喜歡之情,但多少態度還是轉變了,兩人之間的相處也變得更親密了。

聽了荀承淮的話後蘇盼月也沒有問為什麼,而是順從地搬著椅子走到荀承淮的身邊,然後將椅子放在離荀承淮不遠的地方坐下,最後才道:“叫我過來做什麼?”

“隻是想讓你坐在我身邊。”

蘇盼月並沒有去反駁這一句情人間才會出現的愛語,隻是一怔之後隨即臉頰變得微紅,別開的視線狀似隨意地落在了荀承淮手中的奏折上,然後刻意地轉移了話題,說道:“你每天都要批閱這麼多奏折嗎?”

荀承淮微笑著將蘇盼月方才那些微小的反應全部收入眼底,知道蘇盼月是故意想要轉移話題他也沒繼續為難她,答道:“這隻是一部分。”

“什麼?這麼多竟然隻是一部分?”蘇盼月瞪大了眼睛指著書桌上堆放得如同一座小山般的奏折詫異道。

說完,蘇盼月隨手從最上麵取了一份奏折,一抬手就打開看了起來。

荀承淮竟也沒有阻止,就這樣看著蘇盼月毫不避諱大大咧咧地翻閱著他的奏折,然後又看見她很快就皺起了眉頭帶著幾分厭惡地將手中的奏折又扔回原處,搖搖頭,帶著幾分欽佩地感概道:“真辛苦,這要換做是我,我老早就辭職不幹了。”

“身為皇上也可以‘辭職’嗎?”荀承淮好笑地問道。

“怎麼不可以?你可以退位啊。隻要你一道詔書,宣告退位,然後找個合適的皇位繼承人,這樣不就完美了嗎?”

荀承淮一直微笑的臉在聽到“退位”二字的時候突然一斂,盡管蘇盼月在他麵前的時候從未在意過他九五之尊的身份,也從來沒有像別人那樣在麵對他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謹慎地在心裏尋思著什麼該說、什麼又不該說,但荀承淮還是沒有想到蘇盼月竟然會就這樣毫不顧忌地像在談論天氣一般地對他說出“退位”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