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裏,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大皇子的生生母親明妃竟然帶著大皇子離開了皇宮。
這原本並不是一件容易被發現的事情,但明妃卻連夜回了娘家,並且告訴自己的父親,說自己是被現如今的淑貴妃給逼迫出宮的。
這惹得明妃的父親大怒,立刻找到朝中多位大臣,聯名上書讓荀承淮廢了蘇盼月,並且對其進行嚴格的懲處。
荀承淮將那封大臣們聯名上書的奏折往蘇盼月麵前一扔,道:“這件事情是你做的嗎?”
對於荀承淮這樣的態度,蘇盼月也不惱,彎腰從地上撿起奏折,簡單地看了兩眼之後便就將奏折放回了書桌上。而後笑了笑,道:“承淮你又是怎麼以為的呢?”
“我現在隻想聽你的解釋。”
“這沒什麼好解釋的。”蘇盼月看著荀承淮道。
“沒什麼好解釋的?你說沒什麼好解釋的?”荀承淮幾乎要怒吼出來。雖然早在知道蘇盼月的真實身份後他就明白了她與他之間存在著無法跨越的隔閡,他也知道多少知道這次的事情是蘇盼月在背後搗鬼,但這些都不是真正讓他感到生氣的事情,他真正生氣的是蘇盼月此時的態度,明明做了那樣的事情卻表現得好像一副問心無愧、理所當然的樣子。
“的確沒什麼好解釋的,因為……承淮心裏不是應該都清楚明白嗎?”蘇盼月道。
荀承淮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所做的那些事情難道真的瞞得過你嗎?老實說,我行事的時候並非特別謹慎小心,多少你也應該有所察覺吧。但是,你沒有阻止我。造成今日這種結果,你不是也應該承擔一份責任嗎?更何況,你之所以縱許我的行為,其實也是想將計就計,查出我真正的目的吧?我有說錯嗎,皇上?”雖說蘇盼月並不知道荀承淮派了人監視她的事情,但是她卻知道自己所有的行動肯定瞞不過荀承淮,隻要荀承淮有心想要阻止,她的計劃根本就實施不下去。
荀承淮瞬間冷了臉色,因為蘇盼月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他的確知道蘇盼月設計明妃的事情,他也的確沒有阻止蘇盼月的行為,至於理由,正如蘇盼月所說的,他想要將計就計調查出蘇盼月真正的目的。但除開這一點之外,荀承淮心裏其實還有著另外的想法,他想賭一次,賭蘇盼月不會真的那麼做,不會真的傷害明妃和荀藝林,但……最後他輸了。
可現在,蘇盼月完全將他的“用心”說成了“居心叵測”,這讓荀承淮感到很是惱怒。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對你是真心的嗎?”荀承淮逼視著蘇盼月,一字一頓地問道。
他若不是還想留她在身邊,又何必如此費盡心思的調查她的目的?
他若不是不想傷害她,又何必留一個隱患在自己身邊?
可是……蘇盼月的態度卻抹殺了他對她所做的一切。
蘇盼月一怔,半響沒有說出話來。她當然知道荀承淮對她是真心的,可以說她正是利用了她對他的真心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
沉吟了許久,蘇盼月才終於下定決心,開口道:“怎麼,皇上現在是覺得自己一片真心付諸東流了嗎?”
“難道不是嗎?”
“事實的確就是這樣。那麼,皇上現在打算怎麼做呢?如今諸多朝臣都對我極其不滿,皇上是不是應該順應眾意廢除我的身份將我貶為庶民,或者是直接送我去天牢呢?”
“你……”荀承淮上前一步,緊緊扣住蘇盼月的肩膀,質問道,“這就是你想要的?難道……你做了這麼多,就隻是為了從我身邊逃離開?甚至不惜用這樣的方式?當初,我給過你機會,我讓你選擇過,是你自願選擇繼續留在我身邊的。既然如此,你如今又為何要逃開?如果你真那麼不想留在我身邊,那個時候你為什麼不直接選擇離開?”
“離開?承淮,你是在說笑嗎?還是當真以為我那麼好騙?就算我那個時候選擇離開,你是真的會放我離開嗎?”
“所以你是故意的?你做這麼多,隻是不想留在我身邊?”
蘇盼月沒有回答荀承淮的問題,但她此刻的沉默卻被荀承淮理解成了默認。
“不可能!”荀承淮幾乎是怒吼著喊出了這句話。
蘇盼月被這樣的荀承淮嚇了一跳,雖然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見到荀承淮發火的樣子,但卻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失控的樣子。她甚至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荀承淮因為過度憤怒而緊繃起的身體肌肉,以及那明顯局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