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她?
怎麼可能!
她不在意秦聆韻那凶巴巴的一拍,直接追問道:“李觀魚?秦聆韻你胡說什麼!”
“沒……秦師姐沒胡說……”
李觀魚感受到無數目光再次聚焦,讓她慌得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是、是我剛才被人抓到一個小世界裏,逼問我們九神宗的隱秘。情急之下,我就想畫一張符,用來靜心……”
不可能!
符可皺眉。
能開辟一個小世界的,起碼遁虛境修士!
憑你畫符就能靜心?
“我、我先是畫了一張靜心符,但沒什麼用。”
李觀魚緊張地用手指拚命擺弄衣角,繼續說道:
“當時意識馬上就要模糊了……我才想起宗主那日講道,其中有一句‘致虛極,守靜篤’,也顧不得許多,便把這六個字,給寫了出來,用、用畫符的方式……”
這番話,之前她說過一遍,所以這次相當於是隻說給符可聽。
可是符可聽了,依然迷惘。
不是畫符?
隻是寫了幾個字?
那為什麼我在遙遠的畫筆峰上,也感受到強大的符道意蘊,甚至遠超自己?
這沒有道理啊!
“你能不能再畫一次?”符可對李觀魚說道。
李觀魚身為畫筆峰弟子,自然不會抗拒,立刻接過符可遞過來的符紙符筆,努力回憶不久前的心境,把那六個字,又給寫了一遍。
可是……毫無異狀。
於是眾人狐疑。
就憑這毫無靈力波動的六個字,就遮蔽了遁虛境修士的窺探?
未免太過兒戲。
“我、我找不到那種狀態了……剛才的那種狀態,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李觀魚又是著急又是窘迫,急得都快哭了。
“韓楓,能請你,再講一次道麼?”
符可心心念念的,隻是剛才的符道意蘊,不會去為難李觀魚,而是將希望重新放到韓楓身上,畢竟這位年輕的宗主,在大師姐口中,都被吹上了天……
難道,他在符道領域,也有建樹?
哈哈。
韓楓不禁莞爾。
來到九神宗已接近一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畫筆峰主。
原來,一個人可以純粹到這般地步。
看起來,她心中除了符道,萬事萬物都蕩然不存,剛才能用到一個“請”字,已經是她對情商的最大理解了。
怎麼說呢。
沒有人情,全是事故……
不過,今日剛好是講道的日子,既然是九神宗弟子,那便一起聽聽。
既然說到了靜心這件事,不如今日就講一篇《清靜經》吧。
韓楓讀書無數,又有極強的記性,無數典籍都爛熟於胸,可以隨意用作載體,來給九神宗諸位弟子傳道授業。
“大道無形,天地生之。天地無情,日月從之。日月無定,萬物蘊之。”
“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
“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悟天道,常清靜,便天地悉歸……”
道音既起,萬籟俱寂。
符可有些呆滯地看到,就連一貫孤傲淩絕的大師姐,一向風火跳脫的七師妹,在宗主吐出第一個音節之前,也紛紛整肅麵容,盤膝而坐,臉上的神色虔誠之至,仿佛錯過一字一句,都會抱憾終身。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