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璃坐著小驢車回到相府門外,已是酉時。
雖然天還大亮著,但也不至於都到了飯點,還有這麼多人在側門口圍著,總不可能是在等自己吧?
“福寶,怎麼了?”
白珞璃聽見剛跳下車的阿茶問個跟班小廝,剛才不讓他跟著出去,他急得都想哭了,怕被富管家罵。
“小姐回了嗎?”福寶緊張的看了看垂著簾子的車門和車窗。
“當然回了,在車上呢。”
前院都是小廝、男仆,還有往來送貨的、辦事的各種男人,夫人小姐都要到二門才下車。
“回了就好、回了就好。”福寶明顯鬆了口氣,這才向阿茶解釋道:
“咱們後麵那條街雀兒巷出事了,有個叫李盡忠的衙內,強搶民女遭到拒絕,竟然凶性發作,當場把那小娘子、連同她老父老母,一家三口全都殺了。
這還不算,李衙內還叫人放火燒房,想毀屍滅跡,要不是被人發現得早,雀兒巷都得遭殃。
這不,街坊們扭了李衙內、抬著從火裏搶出來的三具屍體,到府衙門口去鳴冤,人證物證俱在,又激起了民憤,府衙也不敢徇私。
先前烏泱泱一群人經過相府門外,大夥兒聚在門口看熱鬧呢。”
殺死一家三口?阿茶嚇了一跳:
“李衙內?她娘今兒還到咱府上做客,李盡忠是她小兒子吧?看見漂亮女子就走不動道,附近的娘子、小娘子,哪個不躲著他走?
沒想到這淫賊那麼心狠,殺了三個人,活該他被砍頭!”
“對!肯定要砍頭。大家都說,若衙內悄悄殺人,府衙可以睜隻眼閉隻眼,這次李衙內被抓了個當場,燒房子還差點連累街坊鄰居,大家肯放過他才怪。”
說完這事,福寶換了副生無可戀的祈求表情,雙手合十,對著阿茶連連拜拜:
“阿茶姐,算我求求你,小姐下次出門別再甩下我,你還記得富錦吧?福寶可不想像他一樣被趕出相府......”
阿茶敷衍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快去趕車,小姐還有話問你。”
車上的白珞璃,隔著簾子已把事情聽明白。
李盡忠殺人案,原來發生在今日。
她之前隻記得案件的結果,卻不記得發生的時間地點,更沒留意李盡忠母親的長相,要不,今早遇到也不至於想不起來。
看到福寶跳上驢車馭座,白珞璃開口問:
“福寶,是不是你們在背後議論我什麼,一個二個眼神都怪怪的。”
福寶猶豫不到三息,立刻回頭笑道:
“小姐,要我說了,您能不能就當不知道?先前富管家找我們問話,問小姐您是幾時與謝少將軍有交往的。
不光問了我們,連廚下那幾個出入婆子都問到了。
富管家還.....還叫我們以後多留意.......小姐與誰來往。”
白荃果然不好糊弄,他還是要查女兒選謝晏的原因。可白珞璃的背後之人是前世記憶,他再怎麼查也是白費工夫。
“那你今日該怎麼說?”白珞璃抬手打著簾子,巧笑倩兮。
福寶馬上堆起熱情笑容,指指白珞璃腳邊:
“福寶就說,您和阿茶姐逛街去了,您這不是買了醉紅樓的點心嗎?”
白珞璃低頭看去,那是個寫有“醉紅樓”三個字的提籃,以前買點心得的,今日阿茶拿這籃子裝給富錦的那三十緡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