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猜的沒錯,一個壯漢護院出到院子裏,把牛車裏外檢查了一遍。
他抬手有節奏的拍了幾下巴掌,馬上就有人在暗處拍著巴掌回應。
這種巴掌節奏,他們每天甚至每次使用後都會更換,外人記住了也沒用。
謝晏不由得暗叫“好險”,慶幸唐既明沒糾纏太久,讓追他的護院又回到了原位。
又等了一會,終於有人抬著兩口箱子出來。
箱子不大,裏麵的東西卻很沉,放進車廂後,車軲轆明顯被往下壓,估計箱子裏非金即銀,而且數量不少。
抬箱子的夥計客客氣氣的送富錦上車,他趕著牛車慢慢出了驛館側門。
謝晏故技重施,石子探路。
“誰?”
暗處有人喝問。
這肯定不是普通的驛館,因為普通驛館的護院不可能有那麼好的敏銳度。
但解釋成相國的密庫,一切就正常多了。
謝晏剛想學貓叫,就聽到牆外傳來兩聲貓叫聲,他扔石子的聲音把唐既明也吸引過來了。
很好,他學貓叫比自己像,可以叫春,還可以模仿兩隻貓打架。
暗處沒了聲響,謝晏很快跳出驛館圍牆,與等在外麵的唐既明彙合。
“十有八九是贓銀,數量很大。”謝晏蹲下去用指節量了量泥地上的車轍深淺:
“如果金銀各半,至少有十萬兩。老唐,你還記不記得陸尚書貪墨的稅銀幾何?”
“貪了十五萬兩......怎麼,你懷疑有人把稅銀寄存在驛站,白珞璃取的是那筆稅銀?”
“如果你知道這家驛館是誰的,你就不會有這種疑問了。”
“哇!你跟蹤媳婦兒,居然跟蹤出了機密?你等等,這條街是我的管轄範圍,你得告訴我答案。”
唐既明追著謝晏腳步,兩人遠遠跟在牛車後麵。
果然不出所料,那牛車並沒有去東門,而是七拐八拐去了城北。
忽然謝晏聽到黑夜裏傳來微不可察的腳步聲,唐既明也聽到了,兩人借著牆角陰影,上了路邊的院牆。
四條黑影追著富錦的牛車而來。
唐既明朝謝晏打了個手勢,告訴他不是先前那四個護院,他們武功路數一致,而先前的護院各不相同。
難道他們與富錦是一路的?
眼看富錦的牛車轉進了一條更不起眼的小巷,朝著最裏麵的小院走去。小院沒有守衛,甚至連走動的仆婢也沒有。
隻有主屋裏點著油燈。
謝晏蹙緊眉頭,朝唐既明打了個“分兵”的手勢,兩人分左右兩邊,從小巷的院牆上追了過去。
他猜白珞璃就在那間主屋裏。
而這幾個身手相似的黑衣人更像是軍武出身,他不敢斷定,他們就是白珞璃的人。
果然,那四人突然分開,快速朝牛車兩側逼近,試圖包抄的同時,皆拔出了用黑布裹著的樸刀。
不好,是黑吃黑!
難怪剛才劉主管並沒過問,富錦一人一車提取大量金銀的安全問題,隻是說,他這時候去東門,可以正好趕上開城門。
不管他們是白相國的人,還是劉主管的人,謝晏都不能讓他們得逞。
隻見他加快腳步,縱身躍下,人在騰空的瞬間,已經將藏在小臂上的手弩機關拉開,一隻黑色小箭,神不知鬼不覺的射了出去,跑在前麵的黑衣人無聲倒地。
後麵的黑衣人才知黃雀在後,轉身舉刀劈來,已被謝晏一劍解決。
唐既明沒有手弩,但他手上的雁翎刀掄得更快,手起刀落一顆人頭已落地,另一人想逃,被他飛刀追上,從身後捅了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