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丹書鐵券隻可免罪三次?
柴老太君有些得意的扳著指頭數道:
“我祖父的祖父,曾在一個科舉舞弊案中被人連累,本該下大獄,子孫三代皆不得科舉,最後就憑著丹書鐵券脫罪,未累及子孫。
還有,我父親的弟弟,也就是我親叔叔,卷入了鹽商賄賂案......”
老太君越說得起勁越讓人心慌,杜星河迫不及待的打斷道:“太祖母,這丹書鐵券到底用了幾次?”
別是免罪次數已經用完,留在太祖母這裏“以茲紀念”的吧?
老太君被重孫子一打岔,便不知自己數到幾,扳起指頭來要重頭再說一遍。
謝晏低頭看丹書鐵券最後一行小字,上麵果然刻著已經使用的記錄,正是老太君剛才說的兩件。
他禁不住鬆了口氣,難得的展顏一笑。
白珞璃雖然憑著前世的記憶,篤信這塊丹書鐵券能用,但親眼看到這塊前前前朝的免死金牌,還是按捺不住心中激動:
“太祖母,您真是我的大恩人,您的恩情,珞璃永世不忘。”
“它已經為柴氏做過兩次貢獻,夠啦!太祖母想拿它跟你換一個承諾,你看成不成?”
老太君認真的看著白珞璃,似乎在等她回答。
白珞璃忙不迭的點點頭,老太君贈丹書鐵券是天大的恩情,對這麼個善良的老人,她有什麼不能承諾的?
“太祖母您說,隻要珞璃做得到,萬死不辭。”
“太祖母,您怎麼送點東西給人,還要交換條件......”杜星河怕太祖母說出些什麼為難白小姐的事,趕緊上前阻攔。
柴老太君卻嫌棄的推開他胳膊,一左一右拉起白珞璃、謝晏的手,正色道:
“我們杜家,星河已沒剩幾個親人,等到老身百年、他庶妹出嫁後,就剩他孤零零一個人留在這世上。
他從小就把小晏當做大哥,比對他自己的親大哥還親。
太祖母就要你們這大哥大嫂一個承諾,替星河物色個好姑娘,平平安安的陪他過一輩子。你們可做得到?”
原來是這麼一個如鴻毛、若泰山的承諾。
礙於老太君同時抓著自己的手,謝晏看了眼正在小雞啄米般點頭的白珞璃,也鄭重其事點了點頭。
大哥大嫂?
這稱呼好像……有點不錯。
丹書鐵券有個“丹”字,是因為鐵券上的字是刻上去的,刻痕凹槽裏塗了紅色染料朱丹。
這塊免死金牌不但有了鏽色,朱丹也多處褪色,字跡顯得斑斑駁駁。
三個人圍在桌前仔細端詳丹書鐵券,柴老太君卻拿起桌上的那個小瓷瓶苦苦回想,嘴裏念叨著:
“這瓷瓶是誰的?誰丟在這裏的?誰丟的......”
白珞璃見柴老太君一直在喃喃自語,便笑著伸手過去:“太祖母,我替您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麼,您不就容易記起來了嗎?”
柴老太君緩緩將瓷瓶放在她攤開的手心。
白珞璃拔掉已經有些褪色的塞子,小心翼翼的放在鼻尖用手掌扇了扇風,並沒什麼異味,從瓶口看進去,裏麵像是半瓶粉末。
她正想倒點粉末在手心仔細看看,謝晏從懷裏摸出條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手帕,搶先放在她攤開的手掌上,卻一臉“順手而已”的樣子。
白珞璃心中暗笑:
少將軍倒還是挺細心的,他是怕瓶子裏的粉末有毒,卻不知自己臉上的表情更有毒。
她手指輕叩瓷瓶,倒出一點粉末在手帕上。
白色手帕把粉末襯托得很清楚,淺灰色粉末是閃亮的微小晶體。
“這是什麼?”
杜星河用手指沾了點粉末就要用舌尖嚐,被謝晏一把打掉,柴老太君卻放心的笑道:
“這東西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