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於飛安漸漸睡著了,迷迷糊糊聽見樓下有動靜,好像有老鼠在咕咕叫,又好像有人在竊竊私語。他騰一下坐起來,警覺地聽著樓下的動靜,莫非有盜賊?他光著腳走進客廳,輕輕地朝樓梯的位置挪,穿鞋的話走路會有聲音,所以他選擇了赤腳。
下麵的東西沒發覺有人靠近,聲音一直斷斷續續。於飛安輕輕走下樓梯,電燈開關就在靠近樓梯的牆壁上,他伸手摸了半天竟然沒摸到。一著急汗下來了,背心瞬間被浸透。還好他的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借著朦朧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地上坐著一個人。
於飛安大腦裏嗡了一下,果然有竊賊!對方好像穿著藍色或者灰色的連衣裙,低著頭不知在幹什麼。還是女賊。於飛安的心馬上平靜了不少,女賊總比男賊好對付。
“你幹什麼的?”於飛安抬高聲音問道,他自己都覺得無趣,深更半夜出現在別人家店鋪,還能幹什麼。
對方沒有應答,依舊低著頭坐在地板上。
於飛安又問了兩遍,對方仍然沒有應答,好像沒聽見似的。他暗暗憋氣,當我是空氣是嗎,非揭開你的真麵目不可!他跨出幾步走到對方跟前,試圖把對方從地上拎起來。突然覺得這人好熟悉,不是自己的女朋友王露嗎,她怎麼進來的?“小露,你怎麼進來的?”於飛安問道,語氣裏充滿疑惑。
對方聽到王露兩個字馬上有了反應,緩緩抬起頭。於飛安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臉,是王露不假,但是臉色太嚇人了,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眼神也不正常,瞳孔借著朦朧的月色泛出瑩瑩的綠光。
於飛安嚇了一跳,“小露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千萬別嚇我啊!”
對方沒有應答,隻是盯著他看,五官很不自然地扭曲著,很痛苦的樣子。
於飛安見她雙手捂著肚子,以為她肚子疼,“你肚子不舒服?我帶你看醫生。”他用手去攙扶王露,感覺她的身體很涼,涼得沒有一絲體溫。
於飛安還沒來得急有別的反應,王露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急忙給她捶背。伴隨著劇烈的咳嗽,王露從嘴裏吐出一些白色的黏沫,哩哩啦啦滴到地上,空氣裏彌漫著刺鼻的氣味。於飛安趕緊去找毛巾,幫她擦拭嘴角上的黏沫。
伴隨一陣更猛烈的咳嗽,她竟然從嘴裏吐出一塊玉,圓柱形的青玉,很快又吐出一塊橢圓形的薄片……還沒等於飛安反應過來,王露嘴裏接連吐出七八塊玉件。
“你……你怎麼把九竅塞吃了!惡心不惡心!”於飛安驚歎道,放在櫃台上的九竅塞是剛出土的陪葬品,以前都是塞在屍體九竅上的,活人吃到肚裏將會是什麼反應……於飛安不敢再往下想,再想的話他自己都得吐了。去醫院,給她洗胃!於飛安一邊給王露擦拭一邊想。
吐完之後她好像舒服了很多,咳嗽聲止住了,剩下大口的喘氣。她盯著忙碌的於飛安,突然笑起來,笑得很誇張,嘴角幾乎瞥到了後腦勺。
“小露,你……”於飛安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王露的嘴角還在往後撇,突然整個頭蓋骨從嘴裏鑽出來,露出白森森的頭骨。於飛安的心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跳動著,仿佛隨時會從胸腔裏跳出來逃走。
對麵的頭骨不停地抖動身體,灰色的連衣裙紙片一樣飛落,露出一具女人的軀體,隨即人皮沒了,變成白森森的骨架。
骷髏正對著於飛安,隱隱在笑。於飛安仿佛一下子跌進了地獄,一股涼氣從頭頂直竄全身,他本能地把手裏的毛巾扔出去,沒砸中骷髏頭,卻扔到了一個青花大缸裏麵。骷髏被激怒了,朝於飛安步步逼近,渾身的骨架咯咯直響。於飛安也急了,他也膽小,但是求生的本能把身體的潛力全部激發出來。他猛地後退兩步,抓起一把椅子朝骷髏掄過去,骨架沒有被打散,卻也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把椅子狠狠頂在骷髏的肋骨上,不讓它起來。骷髏在椅子下麵掙紮著,肋骨被四條椅子腿死死頂住,始終沒有起來。
突然於飛安感覺後背上多了一雙毛茸茸的手,在他肩膀和後心的位置來回摩擦,還沒等他有所反應,一隻手突然擰住了他的脖子,另一隻手直往他嘴裏塞東西。不好,是九竅塞,對方想把九竅塞塞進他嘴裏!於飛安拚命閉住嘴巴,九竅塞是陪葬品,塞進嘴裏太他媽惡心了。對方的力道大的出奇,九竅塞的零部件很快塞進於飛安嘴裏。於飛安實在受不了那種惡心,哇一聲嘔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