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於飛安六點就起床,圍著校園跑步。段輝是萬萬不會早起的,於飛安跑到滿頭大汗的時候他還橫在床上呼呼大睡。學校的後門正對著一條不太寬的街道,兩旁的垂柳似乎很有年頭兒,柳條都垂到了路麵上。
本來這條路就很僻靜,早晨更是安靜的教人心裏發毛。於飛安在街道上緩緩跑動,細細的柳條劃在皮膚上癢癢的,他不由得把腳步再放慢一些。一輛吉利帝豪從他身邊緩緩駛過,車和牌照他都很熟悉,就是係主任柳門卿的。他下意識停住腳步,遠遠的盯著那輛車,汽車在學校的後門停下,很快從副駕駛的位置下來一位女生,一身碎花連衣裙,身材高挑。於飛安從背影就能看出來,這人是考古係大三的學生,在校文藝隊也很出名,不止一次參加過校文藝晚會的演出,學梅豔芳的歌聲學的特別像。所以於飛安印象深刻。名字好像叫韓煙。
她也被柳門卿這條老色狼搞定了?於飛安有些義憤填膺,這種人也配當係主任?簡直沒他媽天理!他再也沒心情跑步了,站在原地生悶氣。拂動的柳條掃在他身上,癢癢的,於飛安狠狠地把柳條扯下來。
柳門卿的車從於飛安身旁緩緩駛過,於飛安惡狠狠的把柳條投過去,正好砸在車窗上。車窗玻璃隨即打開,探出一隻肥肥的腦袋。於飛安心說不好,柳門卿這家夥可是有仇必報,自己這次慘了!他想躲,但是來不及了,柳門卿的眼神早已在他身上來回掃了三遍,估計把他記牢了。
肥大的腦袋重新收回車裏,汽車漸漸淹沒在濃密的柳條中。於飛安後悔的要死,看來這次自己也要掛科了。他再也沒有跑步的心思,轉身往學校走。
宿舍裏段輝還在呼呼大睡,於飛安把他從床上揪起來,“老二,別睡了,我遇到麻煩了!”
段輝睜開惺忪的雙眼,“怎麼啦老三,跟誰打架了?”
“沒有打架,是跟柳門卿那條色狼瓜葛上了!”於飛安解釋道。
段輝馬上來了精神,兩隻眼睛放出不懷好意的光彩,“怎麼,你也被那老家夥上啦?”
“我呸!你說點人話好不好!”於飛安沒心情跟他扯淡,把剛才發生的事講述一遍。
段輝聽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以為多大的事兒,原來就這個啊。頂多掛科就得了唄,到時候給老東西送幾瓶茅台,照樣能過。”
“你小子少說風涼話,你以為我像你那麼有錢啊,用錢砸能把所有科目都砸及格了。”
段輝請於飛安去吃早飯,後者說不去,沒心情。段輝悻悻的走了,隻剩下於飛安一個人發呆……
於飛安的心裏如同壓著一塊石頭,連續半個月都很壓抑。距離開學還有七八天,開始陸續有學生返回學校。王露也回來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於飛安,還特別聲明是因為想他才提前回來的。兩人從大一就認識了,後來逐漸發展成戀人,一切都水到渠成,很自然。自然的連他們自己都記不清是如何相識並相戀的了。
於飛安拉著王露的手,意味深長的說道:“幸好咱們不是一個係的,不然你恐怕得掛科了。”
王露不明白他的意思,瞪著水汪汪的眼睛問他怎麼回事。
於飛安把前幾天的遭遇說了一遍。王露也覺得事態挺嚴重,柳門卿在全校是出了名的,不僅好色而且心胸狹窄,得罪他的學生基本都要掛科。於飛安沒有幸免的理由。兩人剛見麵就被這件事弄得心情全無。
王露說她跟柳門卿有一麵之緣,要不她去給說說情?於飛安嚇了一跳,說你千萬別去,你去的話不是羊入虎口嗎。以後千萬不能跟柳門卿那條色狼有任何瓜葛,聽到沒有?
王露很認真地點點頭,說記住了,她隻是怕於飛安掛科影響畢業。
於飛安說掛不掛科是我自己的問題,跟你王露沒有一丁點的關係,學業是次要的,你才是最重要的。
王露感動的想哭,很自然地把頭埋進於飛安的懷裏。他撫摸著她的秀發,很柔、很滑,透出一種健康的黑亮。兩人還想進一步做點什麼,這時候宿舍門開了,段輝像一頭狗熊一樣擠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苗條的女孩。
“嘿嘿,都在啊。正好,咱們一起去吃烤串,慶祝思捷妹妹回歸。”段輝張羅著去夜市。
於飛安當然不會客氣,反正段輝每個月的零花錢都花不完,月底還得去KTV把餘額清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