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神態再正經不過,文氏一掙,他便順勢鬆開了對她的鉗製。
他原本就是試探,如果文氏在他伸手碰觸她的那一瞬間便惱羞成怒,非打即罵,並立時叫人,他定然會收手,可如果她半推半就,就證明襄王有情,神女有意,再往下就順利的多了。
因此他很是規矩的站在門口,恰好擋住了門口,十分誠懇的行了個禮,道:“是我魯莽,嚇著了弟妹,可事急從權,還望弟妹體諒。”
文氏看他神色憂急,一時也有點慌張,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會發生什麼事。大不了就是陳夫人的病又有變化,到底於她無關,不痛不癢,不過多花幾兩銀子的事,因此隻哼了一聲,問:“到底什麼事?”
男女七歲不同席,或許商戶人家、小戶人家還不怎麼講這些,但對於文家這樣的人家來說,一向是謹守這些規矩的。雖說文氏嫁了人,與****方算是大伯子與兄弟媳婦,可畢竟深更半夜,男女共處一室,於禮不合。
若文氏清心寡欲,立身立心,不管****方有什麼急事,也不該給他一點可乘之機,可她偏生自以為自己能夠拿捏得住****方,又兼身世優越,從骨子裏瞧不起****方,確信他沒那麼大的狗膽,敢做出什麼齷齪事來,因此便又退讓了一步,給他辯駁的機會。
****方並沒急著回答,隻歎了口氣,打量著文氏,道:“唉,算我多事,說不定,你還隻當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是來挑撥你和小六兒之間感情的呢。”
文氏心一動。與****正有關?她再度攏了攏衣服,施施然的坐下,臉上又是無懈可擊的完美的笑容,道:“這話從何說起?我和六爺的感情,豈是一個外人三兩句話就能挑撥的?你隻管說就是。愛聽我便聽,不愛聽自然會打發你走。”
****方跟著文氏進了屋,見她坐下,他則很是殷勤體貼的替她斟了杯茶,挑著一雙瀲灩多情的鳳眼,徑直送到文氏跟前。
文氏被人服侍的時候多了,可被一個俊美的男人,用如此火熱的眼神如此直接的情挑,不由的臉紅心跳。她便毫不客氣的伸手接了,瞟了一眼****方。
這一瞟之間,無形之中就帶了點羞意,還有一點挑釁。他以為她會瞧得上他麼?他以為她這樣做她就會高看他一眼麼?她見過多少比他俊美比他體貼比他溫柔比他權勢高的男人,他在她跟前,不值一提而已。
****方隻了然的一笑,原本還想再撩撥她的,可到了這個情境,他不說對她十拿九穩,也已經離目標不遠了,因此****方毫不拖泥帶水,灑然利落的收了手,自己也倒了杯茶,朝著文氏遙遙一舉,眼睛盯著她,抿了一口茶水。
文氏鬼使神差的也隨了****方,權當以茶代酒,陪著他喝了一口。
****方放下杯子,道:“小六兒最近埋頭苦讀,母親和父親又病著,我們一大家子也是個累贅,累著弟妹了。”
文氏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陳家的確是在吃她的喝她的,可****方這話也讓文氏明白,他意在提醒,****正每月是有交家用的,說到底,他們花的是****正的錢,不說名正言順,可到底不虧心。
****方見文氏氣焰不複剛才的囂張,便又道:“從前我隻當爹娘偏愛小六,心中多有不服,可最近聽說了一些事,才明白,原來這偏疼偏愛也不是沒道理的。”
文氏還是不吭聲。****方話裏有話,她雖然想聽,可她不會放下架子,如他預想的那樣追逐著巴結著討好著求他說。
他既然這時候來了,就自然是來投靠的,那麼便是他有更大的想望,如果他有欲念,必然會自己把態度表達的鮮明以此來換得她的支持。
****方也就不再賣關子,直接道:“小六兒離家早,我一直當他拿的都是家裏的銀子,最近才發現,原來他早就有自己的鋪子。”
揭開這個事實,****方又妒又恨之餘,是發自心底的自卑和無助。他怎麼也沒想到,****正背著家裏人,這麼早就開始鑽營。老天真是不公,給了他讀書的腦子,竟然在生意上也極有天份,這些年他賺下的偌大家產,隻怕比老大陳雲端接手的家裏生意的總和都不少。
可反觀自己?這些年,都得到了什麼?
好像除了一群換來換去的女人,便再也沒有別的了。這怎麼能不讓他憤恨?憤恨之餘,便是對陳老爺夫妻的不滿,這些本錢哪兒來的?如果自己也有這麼一大筆本錢,放開手出門做生意,到如今也未必沒有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