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間,確實如工作人員說的,床很大。
“我睡沙發就好了,殿下。”
阿瑞塔看了一眼赫忒墨,滿意的點了點頭,卸下腰包,放在床頭。
那個腰包是個煉金物品,裏麵有很大的空間,是十二歲那年王兄聽聞他成為了冒險者送來的十二歲生辰禮。
從中取出了衣物,阿瑞塔便進入了浴室之中,獨留赫忒墨自己把沙發收拾成能好好睡一覺的樣子。
阿瑞塔洗澡速度很快,他也把髒衣服洗幹淨了,晾曬在專門的地方。
“殿下,找您找的急,我沒有帶換洗衣服,不知道附近有服裝店嗎?”
阿瑞塔看了一眼依舊是溫和的笑著的赫忒墨,不禁對他常年掛著那副笑臉感到由衷的佩服,一個人能夠一直保持溫和的樣子,那不管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留下來的印象就是溫和的人。
“天色晚了,這種小鎮子的店大多都關門了,不介意的話可以穿我的睡衣,嗯,幹淨的,沒怎麼穿過,衣服經過一晚上的晾曬,應當能幹。”
赫忒墨點了點頭,努力抑製自己的嘴角,眼睛亮晶晶的盯著阿瑞塔的衣服。
看到他到浴室裏,阿瑞塔都還不清楚赫忒墨看他的眼神為什麼這麼奇怪。
赫忒墨抱著阿瑞塔的衣服,把頭深深地埋在裏麵,低低的笑出了聲。
“殿下……我的殿下,是殿下的衣服……”
聽起來很癡迷,像是個瘋子,可笑著笑著就哭了。
“殿下……”
他抬起頭,灰藍色的眼睛裏彌漫著淚水,他努力的眨著眼睛,想把淚水趕走,可卻溢出的更多了。
那雙被殿下稱讚的灰藍色眸子,曾經是瞎的。
他曾經是個瞎子,要不是殿下為他尋了當時的魔法師大供奉,用了好些珍貴藥材求了魔藥,他應當還是瞎的。
但貴人多忘事,殿下不記得他了。
那時候還沒展露魔法天賦的他瘦小,長發遮住了眼睛,若非一次被其他宮廷魔法團預備役欺負無意間露出來眼睛,沒有被逃課的二王子看到,他這輩子都會無緣魔法。
瞎子看不見魔紋,沒到一定實力是分辨不出魔力波動的,足以斷了一個魔法師的未來。
雖然他卻能感受到魔力波動,可誰又會去賭一個瞎子呢?
“你洗好了嗎?”
阿瑞塔敲了敲門,聽到裏麵傳來“馬上”的聲音,撇了撇嘴。
看著沙發上那略顯單薄的被子,阿瑞塔最後還是把床上那更厚的被子換了上去。
魔法師因為魔力儲存的緣故,身體素質會弱一些,但是較普通人還是好太多。
但他們往往會感知不到身體冷熱,為了防止冷到身體凍僵才有反應,他們往往穿著自己特製的魔法衣袍,在上麵篆刻魔紋,保障他們的生命安全。
這兒是奧古斯都北部邊境,白天還好,夜裏會涼,而阿瑞塔的衣服除了沒有調節溫度的魔紋,其他魔紋都有,畢竟他是個物攻師,身體素質杠杠的。
但魔力稀少,魔力感應度低,對於這種需要時時刻刻都要注入魔力的溫度調節魔紋是需求遠遠供應不足,魔法師卻能時時刻刻從空氣中抽取魔力補充魔紋。
就算阿瑞塔擁有能夠隨時隨地從空氣中抽取魔力的煉金物品,但能抽取的魔力終究是少數的,都用去維持其他魔紋了
赫忒墨出來的時候看到阿瑞塔在換被子。
“殿下,不用這樣,我可以讓空氣中的火元素處於活躍狀態,今夜不會冷的。”
“不,魔法師做不到在沉睡時持續刺激空氣中的元素。”阿瑞塔認真的把被子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