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清影二月河(1 / 1)

為了工作陪吃,常常是一種負擔,是一種難受:但同樣為了工作陪吃,有時卻成了一種機遇,一種享受。

陪吃作家二月河就是一種十分愜意的享受。

壬午盂秋,陝西電視台《開壇》請二月河作訪談節目,汽車早上去河南,下午就從南陽回來了,我們在古城南郊電子城步行街的老孫家泡饃館為他接風。

二月河很健談,有問必答,高興就說。我單刀直入,先問他怎麼就弄上了文學,怎麼在複雜的環境、人物、民俗、情節、細節中能遊刃有餘地把文學弄得那麼貼切?

他說那是~種氛圍,在那種氛圍裏你就可以無師自通地縱橫自如,就像演員在舞台上表演,鑼鼓一響觀眾一吆喝,演員勁頭就來了,在這種氛圍中你可以把自己發揮到一種極致。

他說當他讀上了清代的史書之後就完全陷進去了,讀了一千多冊各種各樣的正史野史,特別是那些民風民俗的東西,很有意思,眼前常常出現一種清代生括的圖景。他舉例說,比如那時街頭有些小販生崽人,他收你一兩二銀子,你給一個五兩的銀錠,他在板凳上那麼一掰,保準一半是一兩二,另一大半就是三兩八,也幾乎沒有什麼銀渣,很準確,很有意思。

我問他文學功夫是不是就在這大量的閱讀中潛移默化而來?他說是。

我問他上小學中學是不是喜歡語文,語文是不是很好?他說可以說是吧。

他說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嗜好,有一個人的口味,有一個人的風格。他說他讀了五次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都沒有讀完,都沒有讀下去,但這絕不能說人家就不是大作家,人家當然是偉大的作家,就像《紅樓夢》有的人讀不進去,但你不能不說曹雪芹是個偉大的作家。

說到這裏他表示了對一位文學評論家的不滿,甚至反感。他說那人開始批判餘秋雨時他就注意到了,翻老賬說人家是石一歌,是十一個等,那是一段曆史,你繞不開,也許正是這一段曆史使人家在生活和曆史的陶冶中才創造了自己文學的輝煌。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風格,有一個人的出身、經

曆、生活、認識,這有什麼可批判的,隻要人家對社會無害。就是這個人,因為他寫了清代宮廷生活,竟然說要把二月河從時間隧道裏倒回到幾百年的清代去,讓他生活到那個時代的皇宮裏去侍候皇上老兒。這是什麼話?這是不尊重別人的人格嘛!太過分了,這哪裏是什麼文學批評,很有點討厭。

談到創作初期,二月河說那時他還在機關上班,白天上班一點不能馬虎,晚上回家就回到文學的天地裏來了。有時下了班幾個人說要打牌,打就打吧,你不能脫離群眾吧,打一打若果能離開他就溜了,回到自己的家裏就回到了自己文學的小天堂來了。

一位女士在旁邊說,她很欣賞二月河寫抽煙寫香煙的細節,真是出神人化。

二月河說,你是在哪幾讀到我那篇文章的?我有兩篇約稿人家沒有發表,一篇是寫抽煙的,人家要說抽煙不好,我卻說有多麼好多麼好,人家沒有發表;另一篇是民航報約稿,要我說坐飛機的感受,我從來就沒有坐過飛機,我咋說?剛好那天有架飛機出事了,我就說,那麼大的多少噸重的鐵塊子在空中飛,掉下來有什麼奇怪呢?結果人家也沒有給發。當然人家不能發,這是砸人家的鍋嘛!

二月河說他五次接到美國方麵的邀請,他不去。他不坐飛機。

二月河還講創作當然要有生活,他說他很留戀前些年的部隊生活,在部隊還當過一年多礦工,很苦,但很有味。

二月河還說到人家說他怎麼怎麼有上億元,說他住的豪華別墅,說他開的奔馳,說他還有小蜜,說他有好多保鏢,還說連他的女兒也有保鏢。

他說,女兒現在在軍校,這軍營裏還允許有保鏢麼?真是……

二月河感慨地說,人不能永遠站在高處,該低時你就得低嘛!

我立馬想到了翱翔長空的雄鷹,想到了那句至理名句:鷹有時飛得比麻雀還低,但鷹永遠是鷹!

二月河清澈如水,如河流嘩嘩啦啦生生不息,如深潭品亮見底清清白白,連倒影都讓人看得那麼清晰。

(栽《西安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