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瀝瀝下著。
若在平時,這樣清澈的雨水是能讓凱薩心情平靜的去聆聽,去欣賞的。但是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中,任誰也沒有了那樣的心情。
風,逐漸大了,海水開始起浪,原本是蔚藍的天空被黑霧占領,湧動的雲層如同一群黑龍在裏頭翻騰著。
這樣一艘小木船,在即將來臨的海嘯麵前,顯的那麼的無力,和脆弱。
凱薩不安的抓著木漿,若是以往他是抓著那個銀色的十字架來掩飾不安的,淅瀝的雨水濕透他和艾露莎的身體,本來就薄薄的麻布牢服緊貼在凱薩身上,緊的喘不過氣。艾露莎的鎧甲沒有再脫下,這沉重的鎧甲在她身上看起來輕如鴻毛,不過鎧甲的重量是實實在在的,尤其在小船搖晃的越來越厲害的時候。
烏雲越來越密集,偶爾間還會有電閃雷鳴,那嗚嗚的風和雨水幾瞬間已經轉變成狂風和暴雨!
凱薩沉默著,看著艾露莎手足無措的樣子,這笨女人肯定不會遊泳吧?雨水打在臉上已經生疼,狂風吹的眼睛也難以睜開,小船在茫茫大海裏苟延殘喘,隨時會被巨浪吞沒。
凱薩站了起來,盡管狂風吹的他搖搖晃晃,他爬到艾露莎麵前,大叫道:“脫掉!”
艾露莎沒聽清,疑惑的看著他。
凱薩對著她的耳朵再次喊了一聲,他把兩個木漿拿過來,在船上摸索著繩子,但是除了幾塊已經浸了水的幹糧,他在船上找不到任何東西,暗罵幾聲,他把自己這件殘破的麻布服脫下撕成兩半擰做兩條麻繩。看了一眼依然抓著船沿唇色蒼白的艾露莎,他皺著眉抓住艾露莎兩隻手腕,一手開始在她的身體上摸索起來。
“你幹什麼!”
“鎧甲的搭扣在哪,脫掉!”
“放開我的手啊!”
“……”
“我自己來!”艾露莎甩開凱薩的手,揉著自己的手腕,手腕處有點發紫,雨水不斷從她臉上滾落,凱薩不知道當中有沒有眼淚。
一陣微弱的光華從艾露莎身上褪去,露出裏麵和凱薩一眼的麻布服,濕透的衣服緊貼著瘦小的嬌軀瑟瑟發抖。凱薩把艾露莎拽過來,用布條把艾露莎的手腕跟自己的手腕捆在一起。
“你要做什麼……”
“……”凱薩舉了舉和艾露莎左手捆在一起的右手道:“你以為呢,這是海嘯!”
“不想死的話!就跟緊我!”
兩人站都站不穩,一個大浪拍了下來,小船猛的沉了一下,又頑強的付出水麵,小船裏積滿了海水,隨時都會被大海吞沒。凱薩咬著牙把艾露莎攬進懷裏,不顧懷裏這個女孩的掙紮他扣住艾露莎的腰用麻繩把兩個人捆的死死的,右手用力扣住艾露莎的左手,十指相交。
艾露莎臉緊貼著凱薩的胸口,明明是冷冷的觸感,但是卻傳來一陣陣溫和的體溫。
哄——————
巨浪把整個小船都打了個粉碎……
窒息…………
整個人都仿佛沉入了深淵………
無法呼吸………………
艾露莎隻能在模糊中感覺到嘴唇上……
冰涼而柔軟的……
……
……………………………………………………………………………………………………………………
嘩————
海水衝上凱薩的身體,又迅速的退去,雖然暴雨已經過去,不過依舊是陰晦的天空,對於已經入秋的的天氣來說,這海水無疑冰冷的,海水奪去凱薩不少水分,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支撐起身體想要起來,但是身體和手腕受到束縛讓他剛起身的身子又摔了回去。
趴在艾露莎身上吃力的解開綁在她身上的繩子,凱薩四仰八叉的翻了個身,長長的籲了口氣。
“運氣真好啊…………”
能在狂暴的海嘯中活下來,甚至被巨浪帶上陸地,老天當真是喜怒無常,要你死就死,讓你生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