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之中的一間房內,雲飛與吳乘風相對盤膝而坐,此時的雲飛,一臉凝重,雙膝更是死死盯在對方那被黑發所遮掩的麵容之上,目光平靜如水,良久,他才小聲說:“吳老哥,把發絲攬開吧!”
聽到雲飛的聲音,吳乘風放在膝蓋上的手情不自禁的緊了一緊,多少年了,他一直以黑發遮麵,更是時刻將真氣凝聚在臉前,形成一層防禦,如果不是修為高出他之人,是根本看不到他本來麵容的。
長時間這般的遮蓋,讓他幾乎忘記了自己的容貌,更是隱隱形成一種禁忌,在整個虎鯊幫之中,也沒有人敢提此事,而現在,雲飛要他把這層遮蓋撤去,一時間,他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緊張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新婚之夜的小娘子與丈夫準備突破那最後一關,卻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一模一樣,雖然比喻不是很恰當,但其心理感受,卻是那如此的相似!
他的手,握起又放開,放開又握緊,如此反複數次之後,他才猛一咬牙。一股微風突兀的出現在他臉上,那筆直的黑發,突然朝兩邊緩緩散開,就像是宗師級別的理發師,將人的頭發用最快的速度用中分分開一般。
微風散去,吳乘風的本來麵目終於第一次出現在雲飛麵前,當看到對方的麵容時,就算以雲飛的定力,也還是不由倒吸一口寒氣!
不錯,正是寒氣,用涼氣來形容,已經無法貼切的形容出雲飛的心理感受來,隻有用寒氣這個詞語,才能發達出他此時心中的震撼,倒不是因為對方的臉麵有多麼的恐怖,在這之前,雲飛已經在腦海中設想過無數種可能,也做好了無數種心理準備,但他還是未曾猜到吳乘風的麵容會是這樣。
這還是一個人的臉嗎?鐵青的肌膚、除了那一雙眼睛之外,他的臉上,已經分辯不出五官來,就像是用泥土雕塑出來,但隻是雕塑出眼睛,五官還沒有完成的未成品,青色的麵容,不用去摸,便能想象出那堅硬之感,就好像是用鐵水澆灌而成一般,雲飛能夠感覺出來,他臉上的細胞,早已枯萎。
“是不是很恐怖?嗬嗬,三十多年了,我雖然從未照過鏡子,但還是能夠想象得出自己長著怎樣一副鬼臉的!”看到雲飛臉上的驚愕,吳乘風一臉自嘲的說道。
搖了搖頭,雲飛否定了對方的想法:“倒不是恐怖,而是我沒想到情況居然這麼糟,看樣子,當年你所中之毒,應該是一種叫做陰屍粉的劇毒,要不然也不會這樣!”
“陰屍粉?”聽雲飛這麼一說,吳乘風也是微微一愣,直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自己當年究竟所中何毒,此時聽雲飛一說,也算是知道了自己的病證。
“不錯,這陰屍粉,煉製時十分殘忍,可以說是滅絕人性,就算是魔教之人,也很少會有人煉至,所以這世間知道的人屈指可數,剛好我在一些古方上看過,所以才能斷言。”
“每個人死後,體內都會聚集起一股死氣,停在人體小腹之中,因此,人體之後,大多都會小腹股起,雙眼發睛。而這股死氣,需要半月左右時間才會從屍體中消失,這個時候,屍體也便會開邕腐爛,然而這並非是因為死氣消散的原因,而是死氣在屍體內開始發作,因為這死氣,是一種非常陰毒的毒藥。”
“煉製這陰屍粉,便需要取九百九十九個死亡時間不超過半月的屍體,用高溫不停燒烤著他們的下額,將這股死氣生生從屍體中強行*出,然後配以上千種毒藥,整個煉至的過程,最少也得十年苦功。”
“然而這陰屍粉一經練成,無物不破,任何人隻要沾上一點,便會全身脫力,但偏偏這種毒性當時不會發作,需隔上十天半月,才會漸漸發作,發作起來,全身瘙癢無比,往往中者會拚命撓癢,最終將自己的皮膚生生抓獲,縱然是鮮血淋淋也無法止癢,而且全身肌膚會漸漸變化,變成與屍體一般的顏色。”
“這陰屍粉,雖然不能直接至人於死命,但一中上,往往生不如死,最終全身變成僵屍一般,失去所有知覺,便偏偏意識是清醒的,那時,完完全全成了一個活死人。就算是那種生死仇敵,一般人也不會選擇這樣的方法。吳老哥之所以沒有全身變成這樣,一則是功力深厚的原因,二則應該是後來有所奇遇!”
緩緩將自己在華陀門記載中關於陰屍粉的記錄講了出來,雲飛也不禁渾身陣陣惡寒,這種邪惡的方法,實在是讓人不寒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