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鄭家往事(中)(1 / 2)

鄭王氏原本見鄭承恩突然發作,恐惹惱了鄭老爺子,正欲要提醒幾句,誰知道這還沒提醒鄭老爺子就把火燒到自個這了,這七出,無子,自己正符合這條雲雲,自己不受鄭老爺子待見自個知道,可沒想到竟然到了要休自己的地步,也顧不得形象了,大馬金刀的在地上一坐,拍著地麵嚎上了,那嗓門響徹天地,據說當時住在城東的也能聽見。

這王氏因為出生在農村小地主家庭,所以還從小練就一手絕活那就是哭,她這哭和我們時下說的那種梨花帶雨什麼的可不一樣,那是一種可以說略帶著敘事,詩歌形式的哭法,該哭法講究的是在白話的基礎上,以敘事為本用特定的旋律哭出即興長短句,(跟後世即興饒舌有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一個是本土的以哭喪為主要服務對象,傳到二十一世紀已經快失傳了,另一個卻引為時尚。)講究的是抑揚頓挫,一詠三歎。

在王氏的哭詞中她著重闡述了自己自踏進鄭家大門的現在,這麼多年孝順公婆,愛護幼弟,侍奉丈夫,撫養子女,那真是含辛茹苦,勞苦功高。

鄭承恩給王氏那麼一哭,也勾起了心酸,於是這夫妻兩一起嚎上了,可他沒鄭王氏的那絕活,嚎了半天翻來倒去隻那麼一句怪他爹偏心。

跟這父母前來請安的鄭家三姐妹一看自個父母多哭上了,也不甘示弱,扯著嗓子加入了哭的行列。

這時第一個哭的鄭艾氏傻掉了,望著陶陶大哭的大伯一家驚訝的說不出話了,事情的演變也太出人意料了,這心裏隻打怵,因為這場麵要是有人從門口路過,一定認為這家死人了。有心想去勸勸,可這導火索好像就是自己,這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這真為難呢,鄭老爺子就徹底暴走了。

這大兒子一家大小一大早跑自己院來嚎,這不是咒自己死罵?抓起八仙桌上的茶壺就砸了下去,大聲斥罵道:“阿。怎麼著?老子這還沒死呢!都給我滾!”

鄭王氏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收了哭聲,拍拍身上的灰土,一手一個拽了兩小閨女,踢了一腳還在發愣的丈夫,吆喝著三閨女,一家五口逃也似得回自己院子。

而鄭承憲還完全沉浸在剛才的鬧劇之中,鄭艾氏細想起這整個過程,卻略有所悟,整個事件看著一切多是偶然,但是很多偶然的後麵都有個必然的原因。

自己丈夫中了秀才,平時還深得鄭老爺子喜歡,自己也深得老人家看重你,這不能不引起他人嫉恨,偏自己進門三年多了一無所出,人家不拿這來說事就怪了,以前和鄭大一家小摩擦不斷,也能個維持個麵和,可經過今天,雖然沒徹底撕破臉,但也決回不到過去了,又一想自己想那麼多做什麼?為今之計也隻有盡快懷孕別的多是假的。

要說這鄭艾氏也確實是個有福的,這缺什麼就來什麼,沒過多久,就查出有了身孕,十個月之後一舉得男,也就是鄭國泰了。

這鄭老爺子盼了二十多年孫子,接到消息生了個帶雞雞的,就激動鳥。俗話說的好,樂極了就要生悲,這話可真是一點也沒錯。這一激動就就容易出事,鄭老爺子當場就直接背過氣去了,(估摸著這老爺子有腦溢血,心髒病之類的疾病),所以說奉勸諸位老年人沒事修修道拜拜佛,讓自己保持身心平靜才是養生之道,這大喜大悲都是很傷身體的。

仆人也顧不得要賞錢了,立馬去請郎中,經過郎中一番救治,把鄭老爺子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總算是沒讓這喜事改成喪事,隻不過經過這次,鄭老爺子就烙下了病根,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熬到鄭國泰周歲時就熬不過去。

沒了鄭老爺子壓著,鄭承恩和他媳婦王氏就如同孫猴子出了五行山,蹦躂的歡快,他們不但封鎖了老爺子病危消息,還派人攔了弟弟你,弟媳婦探望老爺子。

當郎中剛宣布可以準備後事了,這人還沒咽氣呢,那兩口子不是逼問銀錢房契,就是在屋裏翻箱倒櫃,把鄭老爺子給活活氣死了。

老爸死了,長房長子當家說話,這是幾千年來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誰也沒話說。

理所當然的,鄭承恩從那一刻起也算是翻身農奴把歌唱你,一掃鄭老爺子在世時的小心翼翼你,刻意奉承,現在鄭家可是他們長房說了算。

鄭承恩做夢也想要全權接收這鄭家,可他很清楚自己隻是個白身(沒有功名的人,也就是平民)以前鄭家仗著自己老爹是秀才,家裏的產業上的稅賦,徭役是免了的,現在鄭老爺子過去了,這特權也跟著去,要是還想繼續免賦稅徭役,隻有把那個討厭的兄弟留在自己戶籍上,要是讓他們分家單過不但財產會分去不少,這稅賦,徭役也是夠自己喝一壺的了,隻要不分家,就是自己當家這錢在自己手裏那還不是想怎麼拿捏他們就怎麼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