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偉的事隻是一個小插曲。
因為...
陳海來了。
不止陳海,還有陸亦可,李達康、季昌明等人。
原本寬敞的會議室,此刻也有些壓抑和沉重。
侯亮平還在趕來的路上,但是漢東的官場已經發生悄然變化。
“什麼?要抓丁義珍?!”
李達康麵色震動,扯著嗓子難以置信。
來的路上,他火急火燎,剛和妻子歐陽菁吵了一架,氣還沒下來,就聽到這個讓他坐立難安的消息。
丁義珍是他的心腹,是他在京州主政的左右手,要抓丁義珍,無疑是在啪啪打他李達康的臉。
說輕了,他是識人不明,用人不清...說重了,他李達康很有可能被扣上同流合汙的帽子。
可是...丁義珍怎麼會出問題...為什麼是丁義珍。
李達康內心波濤洶湧,直到秘書驅車進了省委大院,李達康還是腦子懵懵,一時間沒有回轉神過來。
一屋子人,目光都落在李達康身上,隨即挪開。
正是這不經意的下意識動作,讓李達康的臉一陣火辣辣。
高育良雙手背在身後。
見這位老對手如此表情,若是放在上一世,他肯定會誌得意滿,感到舒暢無比。
但是現在,高育良全然沒有這般想法。
李達康在某些方麵,是值得高育良學習的。
比如外強內柔,做事雷厲風行,不惜得罪一些中層甚至基層幹部,從而大刀闊斧的推進他李達康的改革計劃...但與此同時,李達康卻是有清晰的頭腦,在大趨勢下,能夠迅速做出自己的選擇,從而明哲保身。
他李達康真的沒問題麼?
這一切,不好說。
而且,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高育良現在看問題的角度已經脫離了之前的層次,上升到一個更高的層次。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對手。
思忖到這,高育良神色真摯,看不出任何敷衍亦或是嘲諷的神色。
“丁義珍的事情,一句兩句說不清楚,達康書記先冷靜冷靜。”
簡單寒暄兩句,高育良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隨即繼續開口。
“這件事,非同小可,侯亮平已經在來的路上,要求我們抓捕丁義珍。”
說到這,陳海呼吸沉重,“那還等什麼,咱們趕緊出手,要不然得讓他跑了!”
隻是話剛一出來,陳海便覺察到了氣氛的微妙。
這個場合,還輪不到他一個反貪局局長來插話。
感受到氣氛的變化,陳海那正義凜然得架勢瞬間熄火。
出人意外得是,高育良並沒有駁斥陳海,而是微微點頭。
“你說的有道理,不能讓他跑了。
不過,這件事,需要先請示沙書記。”
高育良將沙瑞金放在了第一位,在場得人皆是目光收斂,目光對視交織。
高育良是省委副書記兼省政法委書記,是在場官最大的。
除了沙瑞金,就是他高育良了。
抓捕丁義珍這件事,可以請示沙瑞金也可以不請示...就看高育良怎麼想。
現在,高育良這麼說道,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個明顯的信號。
高育良很尊重這位新上任的省委書記。
“育良書記說的有道理,是應該請示沙書記。”
漢東省檢察院檢察長季昌明應聲附和。
這位副部級幹部在漢東省內部具有極其重要的影響力,雖然他需要向高育良彙報工作,但是他也可以直接對最高人民檢察院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