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琛口幹的厲害,身體又痛的好像不是自己的,隻能舔舔嘴唇發出微弱嘶啞的聲音“有沒有人給我一點水……”隨即唇上便有涼涼的觸感,喉嚨的疼痛也沒讓他停下吞咽的動作。喝了點水之後身子也似乎舒服了一點,程子琛想睜開眼,可是眼皮沉重無比,艱難的動了動胳膊,試圖支撐起身子坐起來,可頭剛要抬起便又是一陣眩暈感,程子琛隻能頹然的倒下去又漸漸的陷入了昏迷。
漢子饜足的歎了口氣,抽身出來,邊整理著衣服邊看向地上白嫩的身子,真是可惜了這麼個尤物。漢子咂咂嘴,走到車旁拉起了昏睡的人往坑裏一丟,轉身又來拉答祿子書,答祿子書瞪大了眼睛——這跟說好的不一樣……漢子已經揪起了他的衣服,他驚慌中看了一眼坑裏的人,心一橫,細白的手指就狠狠戳向那漢子的眼睛,漢子也沒料想他會來這麼一招,閃躲不及,被他正戳中了眼睛,鮮血直流,當下捂著眼睛胡亂翻滾。他見狀剛想要背起坑裏的人離開,卻見坑裏的人輕巧的跳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帶著輕蔑的瞟了他一眼,拔腿就走。子書愣在原地,心裏想的都是他看見了,剛剛發生的事他都知道……
答祿子書停了一會,回過神來見他快走遠了才慌忙起身蹣跚的跟上。兩人離開王府後再無依靠,夜裏就宿在郊外破敗的城隍廟,白天答祿子書就摘些野果回來吃,夜裏就攏些幹草取暖。就這樣餓了幾天,有一天答祿子書忽然聽見身旁不遠處好幾天沒跟他說話的人竟然對他說話,讓他洗洗臉抹抹頭發跟他進城。他告訴答祿子書他進王府前一起混跡街頭的朋友已經發達了,我們去找他幫忙,找個清淨的地方買點田逃離王府的爪牙,雖然清貧倒也悠然。答祿子書咬著唇,心裏似乎漲滿了不知名的情緒,他絮絮叨叨說的話都不記得,隻記得他說以後會一起生活。當下子書就照他說的去河邊洗了臉,整理了頭發衣衫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進了城。答祿子書在王府的時候因為身子孱弱也很少出來,對城裏也不熟悉,隻知道跟著前麵的人七拐八拐拐進了一個沒什麼人煙的暗巷,巷子裏似乎隻有一戶人家,厚重的鐵門高高的院牆,身前的人敲了敲門,便有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開了門。他扯著答祿子書的袖子把他拖進了門裏,就讓那個小廝找柳媽媽過來。柳媽媽是玉堂春的媽媽,玉堂春便是他之前流連的小倌館,這正是玉堂春的後院。柳媽媽看了看答祿子書,撇了撇嘴“這種貨色,這個數!”說著伸出五個油膩的手指晃了晃。他胡亂的應了聲,收下柳媽媽的一袋銀子轉手甩開答祿子書揪著他袖子的手就要往外走,子書急慌慌的想要跟上卻被柳媽媽一把扯了回來,長長的指甲刮破了他的手腕。
之後幾天他倒是過得逍遙,不過沒到一個月五百兩銀子就花完了,抓耳撓腮了幾天索性去玉堂春找答祿子書。
答祿子書既是王爺嫡子,在玉堂春這種迎來送往的地方謹王不會不知,奈何答祿子書被迫接了幾次客就奄奄一息,竟讓他撞見了玉堂春幕後的主子。嚴清會看上答祿子書也是意外,隻覺得磕磕絆絆往門外跑的小孩兒病弱得很,麵色蒼白,唇上也僅有一絲血色。嚴清雖經營著小倌館,在答祿子書之前卻從未染指過任何一個男子,館裏的小倌兒在心裏多少都有些期許,可偏隻有答祿子書懵懵懂懂一潭清水的撞進他眼裏。嚴清得知他的經曆很是有些唏噓,可憐小孩兒傻的天真,又是這麼個柔柔弱弱的人兒,自然是要捧在手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