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的小舅,名叫李信,自小就是個不安分的人,一次進城賣貨的時候,意外的結識了城裏幫會中人,自此走上了刀口舔血的江湖生活。
雖然李信目不識丁,毫無背景,但憑著一腔熱血,敢打敢殺的性格,硬生生闖出了些名堂。
這些年顧墨家在李信的照拂下,進城賣貨,即使沒多賺多少錢,但麻煩事卻都少了不少,這都歸功於有李信那幫派的身份,這讓顧墨全家都很感激小舅,對他也極為信任。
暮色中,漆黑的土屋裏,隻有一旁的土灶中閃耀著一絲絲火光。
顧墨收起了笑容,看向了小舅。
“小舅,你要帶我去城裏,真的隻是買衣服嗎?”
李信也是直來直去的性格,當即不再隱瞞的說道:“阿飛,你打小就聰慧,明事理,小舅也就不瞞你了。
最近城裏比較亂,我們連續跟好幾個幫會都鬥的很厲害,幫裏也死了不少弟子,幫主說準備補充些人進幫。
小舅就想帶你進去,憑著我的身份,讓你直接進入青山幫當名記名弟子應該沒有問題。
不過你放心,有小舅罩著你,你很快就可以當正式弟子了,到時候你不但有曆錢拿,還有不少出頭的機會等著你。
隻要你在幫裏混好了,以後你阿爸阿媽還有弟弟妹妹都能活的很好。”
聽完小舅的話,顧墨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了下來。
雖然他很羨慕小舅能留在城裏,不用吃山上的苦,但他不喜歡打打殺殺的日子,也從沒有想過要走小舅的路。
可是他的人生,能由他做主嗎?
顧墨轉頭看向阿爸阿媽。
此時夫妻倆麵對兒子的目光,已經沒有了欣慰,而是顯得局促,不敢說話。
但他們這樣的態度,何嚐不是一種默認。
顧墨很聰明,也很懂事,不需要父母多說什麼,就全明白了。
最終顧墨的阿媽還是走上前,將兒子抱在懷裏,心疼道:“黑娃子,阿媽舍不得你,但家裏沒糧,實在養不活……”
“好了,阿媽,不要說了,我都知道,我……我跟小舅走。”顧墨強忍心中的委屈,哽咽的說著。
顧墨心中十分害怕打打殺殺,更害怕和父母分別,但他沒有的選。
“阿媽,明天一早我把豬草送到村頭的王伯家裏後就跟小舅走。之前王伯可說了,隻要我能幫著給他家打足夠多的豬草,等到年關的時候,他就會分給咱家一些豬肉,這半年多,我每天都給他們家打好多的豬草,等到年關的時候,王伯一定能分到點肉給我們的。到時候我要是不在家,阿媽一定要記得去拿呀!”
少年抬頭一臉認真地對阿媽說道。
阿媽聽到這話,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眼眶泛紅,伸出顫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終究還是沒能忍住那奪眶而出的淚水。
隻見那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從阿媽的眼角滑落下來,一滴接著一滴,很快便浸濕了阿媽胸前的衣襟,也打濕了顧墨的眼睛。
阿媽心中滿是感動和愧疚,顧墨打小就懂事又勤快,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太多。而如今卻要送他走上那麼凶險的路,她的心像是被針紮一樣疼。
但她也是沒有辦法,為了一家人能活下去,隻能將顧墨送走了。
“黑娃子,答應阿媽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活下去……”
顧墨用力的點了點頭:“阿媽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深夜,夜幕將大地籠罩,萬籟俱寂。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屋內,照得房間裏一片銀白。
顧墨靜靜地躺在床上,沒有睡著,想著自己今後的人生,小手還輕輕地撫摸著胸口那塊拇指大的紅色石頭。
石頭光滑圓潤,在月色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這塊石頭是顧墨有次去山裏玩耍時無意間在樹上撿到的。
自從得到它之後,顧墨感覺自己仿佛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不但自己的頭腦變得比以前更加靈活,思維敏捷如閃電;而且注意力也能高度集中,不再像以往那樣容易分心走神。
最讓他驚喜的是,學習新知識和技能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學什麼都能夠快速掌握。
就拿上次村裏郎中給受傷村民包紮傷口這件事來說吧,當時顧墨隻是站在一旁看了那麼一次,整個過程便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