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殿主請跟我來。”蘇慕凡輕聲道。
“你這麼客氣地跟我說話,我倒是有些不自在了。”琉亦狂半真半假道。
蘇慕凡莞爾一笑,“難道琉殿主還有受虐傾向不成?”
“你在羌盧國過得怎麼樣?”琉亦狂收了嘴角的笑意,裝作是不經意地問道。
“你看看我這一身的傷痕累累就知道了。”蘇慕凡語氣很是輕鬆,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再怎麼在意也沒有用,隻要過好現在就夠了。“請坐吧。”蘇慕凡領著琉亦狂在苑中的涼亭裏坐下。
“你倒是夠豁達。”琉亦狂的語氣裏似乎帶上了些諷刺的味道,蘇慕凡也不甚在意。
“這半年以來你過得怎麼樣?”蘇慕凡的語氣倒是有些像是老友敘舊。
“還能怎麼樣,不就還是原來的生活嗎?殺人而已。”琉亦狂說得相當麻木,“把手伸出來。”
蘇慕凡倒也配合得伸出自己的手,看著琉亦狂探上脈象的模樣還是挺像模像樣的,“你是齊藍國人士嗎?”蘇慕凡突然問出聲。
琉亦狂聞言渾身僵了一下,隨即否認,“不是。”
而蘇慕凡也像隻是心血來潮問了這樣一句似的,便也不再追問,而琉亦狂也沒有問蘇慕凡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兩人相視心照不宣一般,片刻之後,琉亦狂從蘇慕凡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收回自己的手,“沒想到你這個女人還真是挺有毅力的,竟然有勇氣打碎自己的骨頭。”這個女人一向都很不簡單,從一開始的時候,自己就已經看得很明白了。
“其實也沒什麼,反正最壞的結果隻是一隻手廢掉而已,而且當時的情況我的手已經跟廢掉差不多了,賭一把,反正怎麼著都不會更壞了。”
“你倒是看得開。”琉亦狂輕笑著搖頭。
“你昨晚不是說要參與一下這武林大事嗎?現在這武林中各個門派的掌門人都已經到了,你怎麼不去看看,還要來這裏給我診脈?”蘇慕凡輕攏自己的袖口。
“我不出現,殷容疏才更高興吧,不然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更不會放過他了。”琉亦狂語氣的諷刺之意沒有絲毫的掩飾。
“如果你真的擔心這個的話,那昨天晚上你就不應該在桐定山莊住下。”這人現在來裝什麼好心啊。
琉亦狂抬眸看向蘇慕凡,其實他一開始也沒想著要在桐定山莊住下的,自己甚至都沒打算出現在她的麵前見她,可是後來就……
“夫人,南宮夫人派人來問夫人要不要過去跟他們一起用膳。”
“好,我這就過去。”蘇慕凡應聲道,隨即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麵的琉亦狂,“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次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請你不要在桐定山莊殺人。”
琉亦狂看著蘇慕凡轉身離開的背影,在她的心裏自己大概永遠隻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不祥之人,不像是殷容疏那樣,高貴出眾,如那天邊的流雲,不染塵埃。一向高高在上、把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裏的琉煞殿殿主第一次有了自卑的感覺,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悲。
到了南宮霖夫婦住的地方之後,蘇慕凡才發現原來隻有南宮夫人在這裏,“伯父呢?”蘇慕凡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