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祖宗,賞個臉(1 / 1)

李洱沒回頭就知道身後跟著那輛破車,於是他喉頭就憋著一股無名之火。他一向是囂張恣意慣了的,少有人敢惹。

換了旁人惦記他的寶貝,他早一口標準國罵將那人罵得狗血淋頭。他沒罵林月笙,就是受不了林月笙那笑。沒罵出口,憋著又難受。他心裏就毛,一毛想到老黃了,心說,老黃你果然不是啥好東西,但凡笑得跟你一個德性的都不是好貨色。

林月笙不知道這些,他隻知道笑著總會好點,不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見李洱停下來,他也趕緊停了車,笑著迎了上去。這就是怕什麼來什麼,李洱看著林月笙,總覺得邪門。

他把自個兒的鳳凰靠著牆角落一紮,裹了裹身上的軍大衣,就朝著園子裏走。這小爺鼻孔朝天的,連個眼神都沒賞給林月笙。

要說林月笙又是海歸,又是大老板的,不至於這麼放下/身段,就為了那麼一個鼻煙壺,值嗎?林月笙覺得值,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跟在李洱身後,李洱拐彎,他也拐,李洱上後台,他也上後台。

後台的演員們都是熟人,見了李洱紛紛招呼,又好奇地看向他身後跟著的林月笙。也不怪眾人好奇,李洱這一身軍大衣老棉鞋,跟身後的林月笙簡直是天差地別的,怎麼說呢,就不是一個階級的。

李洱自然收到了他們的詢問,不耐煩地解釋了一句,“別理他,他就是個神經病。今兒唱哪一出啊?”

眾人笑得揶揄,卻也真的不去理會林月笙。林月笙有心離開,可他生來有股狠勁,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到最後他還是硬著頭皮留了下來。他看著李洱走到一個女人身邊,摟住那女人的脖子哈氣,語調戲謔,“爺今兒可是專門跑來給你捧場了,你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比如……”

後麵的語氣曖昧起來,一屋子的人就笑得前俯後仰。他們似乎都見怪不怪了,隻有林月笙一人麵無表情,他盯著李洱摟住的那女人,女人有修長白皙如天鵝的頸項,優美動人,此時她臉上化著濃濃的妝,隻識得出眼睛細長,唇薄而有型,褪了妝,應該是個美人,他這麼想著。

可事情遠遠超過了林月笙的預料,一聲低沉粗暴的怒罵就這麼從美人的紅唇裏吐了出來,“滾你大爺,再敢消遣老子,老子跟你沒完!”

林月笙瞠目結舌,不敢相信三十秒前自己腦海裏勾畫出來的美人就這麼變成了一個滿嘴國罵的男人。

反觀李洱,丫半靠在化妝台前樂不可支。朱可臻風情萬種地白了李洱一眼。當然這是李洱自我認為的。其實人朱可臻同誌是真的瞪了他一眼,可朱可臻這一臉的妝相,美人妝,沒啥威懾力。

李洱跟朱可臻是鬧慣了的,剛想再埋汰朱可臻幾句。園裏的劉老頭慌裏慌張地朝這邊跑過來,“哎呦喂,小祖宗哪!”

這一聲喊得,蕩氣回腸的,李洱蠻受用,眯著眼舒服得坐在椅子上問,“說罷,又怎麼了?”

“開場那對張家兄弟昨個兒吃壞了肚子,我尋摸了半天,也就找到了一個人來替,還少了一個。”劉老頭一邊說,一邊小心地觀察李洱的臉色,說實話,他從來都不敢把主意打到這位祖宗身上。

要不是朱可臻在,他今兒也不敢開這個口,此時見李洱隻是舒服得翹著腿,眉宇舒展著,他才繼續道,“小祖宗賞個臉上去開個場?”話裏多是小心翼翼,是生怕這祖宗生氣哪。可今天下麵聽戲的有大人物,劉老頭還真不敢隨便讓人去湊合。這開場的動作得規範,要鎮得住場,不然就丟人了。

李洱眯著眼,晃著腿,不去答話。

劉老頭隻能去看朱可臻,朱可臻這叫一個羞憤欲絕,他前腳就想踹李洱這孽障滾出去,後腳他還得求著這孽障。

此時李洱的臉逆著光影,暗在角落裏,可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朱可臻你今兒不求小爺,小爺是不會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