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回和子貢回來向先生彙報了一件難忘的事,他倆路過汶山下一座小茅屋時,見一老者屍首停放在門前榻上,一四十餘歲的婦女在旁痛哭,鄰裏在一旁也有的在流淚。於是二人過去問了個明白:老者七十八歲,勤勞一生,兒子夭折,靠兒媳婦維持生活。老人在外伐樹回來,饑渴交織,兒媳送了茶水後又端來飯食。
老者因饑餓已極,吃飯過急,又是粗糧,一口飯噎在喉嚨中而死,鄉親們正準備用草席埋葬老人。子貢和顏回非常同情,於是二人傾囊相助,救濟這個悲慘人家。仲尼高興地說:"你們做得好,有仁愛之心。"子貢滔滔不絕地彙報他們的見聞,其餘弟子們慢慢聚集一起聽著子貢的精彩彙報。仲尼說:"你們來得好,我們來硏究一下,怎樣才能把中都治理得更好!"主管土木家畜的顏路(名無繇)首先說:"路在鄉村看到大多數老人生前有人養,死後有人葬,也遇到一位老者死去三天還無人去掩埋。有一些富戶在喪葬上不遵循禮製,大製棺槨,奢侈浪費,若不製止,中都禮儀之風將會敗壞!"
仲尼說:"你看得仔細,說的是理!"主管財政的曾點(字子皙)說:"自先生來中都後,就教育百姓耕種不誤農時,興修水利,合理灌溉。因此,今年中都糧食豐收已成定局,基本上保證了百姓們有飯吃了。就是那些鰥寡孤獨病殘者尚有困難,應想法解決才是!"仲尼說:"好啊,你有仁愛之心!"仲由說:"我在這裏負責政事武備,在鄉村也看到一些敗壞禮製的小事。有個人在集市上出賣一隻彝,由過去一看,彝上雕刻的紋飾與諸侯所用之器相同。仔細辨認,這是隻偽造器,大大僭越了周禮。還看到幾個青年男子在路途攔住一青年女子嬉戲,女子大叫,來了一群男人將耍流氓的幾個人圍住。由看得清楚,忙叫鄉裏對其嚴加管教。我想,對一些惡徒必須嚴懲,以杜後患。""是啊!"顏路搶著說:"不嚴厲處置,後患無窮。"仲尼說:"誅殺就可以杜絕後患嗎?我們來中都後還來不及對百姓進行係統教育,也沒有製定出可付諸實踐的規章製度。再者他們又不能讀書,沒有學習古製禮儀,他們對道德行為還不甚理解。我曾對你們說過,不教而誅,是當政者殘暴。"負責縣衙事務和文書的閔子騫(名損)說:"先生,你剛才的談話和弟子們的敘述,損都記錄下來了。根據先生的教誨,損已擬定幾條規定,用以教育百姓。若教育後仍胡作非為者,那就隻能嚴厲處罰,以正中都禮儀之風,不知先生是否同意?"仲尼高興地說:"損啊!你真是個有德行的人,你的想法正是我一直在考慮的事,你就把擬定的條款念給大家聽聽!"
閔子騫念道:"
一、養生送死:凡老人須由兒子生養死葬;鰥寡孤獨者,鄉鄰應以仁愛之心給予照顧,死後葬之;有極大困難者,報當地官吏解決;
二、長幼異食:年滿五十歲為長,長者飲食應優於幼者;
三、弱強異任:根據每個人的身體狀況,在今後服勞役時,應分配給他們力所能及的差役;
四、男女別途:每村每戶必須劃定日常男女分開行走的道路,男女各行其道,不準混雜,胡作非為;
五、道不拾遺:不準拿別人的東西,道路上別人遺失的東西也不能撿來歸己;
六、器不雕偽:凡製作飲食炊具,不準偽造,更不準越禮雕刻紋飾;
七、葬製合禮:凡百姓埋葬死者,做棺用木隻能按禮製用四五寸之樹;做槨用木不能超過五寸之圍;死者隻能埋葬在不能耕種莊稼的山丘上,墳墓周圍不準栽植大片鬆柏樹林。
以上規定,望各家各戶相互轉告,相互勉勵。經勸告而不遵守者,官府將以刑法處之。"仲尼非常滿意,並問在場者還有什麼補充。大家一致同意。仲尼交待,這些規定就作為今後治理中都的製度,並要求弟子們到各村農戶廣泛宣傳。不久,中都百姓都能記住這些規定條款,並以此規範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