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楊沐灣從母親正房回來後,正在書房裏作畫,她將丫鬟們都打發拉出去,打算將那天見蘇連碧時的場景畫出來。
她一麵細細地回想那時候的場景,一麵下手不停地畫,她沒有注意到屋子裏多了一個人。
到了要畫蘇連碧的時候,她突然有些畫不下去,她不知道從何處下手。“要是真人在跟前好了。”楊沐灣低聲自語。
“咳咳。”蘇連碧手握著拳頭,輕咳兩聲,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誰啊。”楊沐灣漫不經心的問著,還是仔細端詳著自己的畫,總覺得缺了那個人,畫就沒了當時的那種意境。
“咳咳。”蘇連碧又稍稍用力咳了兩聲。
“誰啊。不是說了不要打擾我麼?”楊沐灣惱火的抬起頭。
蘇連碧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英俊的臉上似乎還帶著些尷尬。
“你怎麼來了?”楊沐灣放下手中的筆,驚訝的問。
“呃,師傅讓我來的。”蘇連碧不自在的說,本來被師傅逼來已經覺得很是尷尬了,結果來了之後發現這個姑娘又在畫自己,他更尷尬了。
“哦,有什麼事情麼?你怎麼進來的?”楊沐灣走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昨天的事情我聽說了,黃大人的夫人娘家哥哥前段時間貪汙被你家大伯發現了,航大人也參與其中了,所以黃夫人才有了昨天那樣的表現。”蘇連碧說起別的事情,他不會告訴她,他是被他師傅一哭二鬧三上吊逼著來的,而且那個老頭子竟然一路跟著自己到了楊府,看自己半響不進去,還將自己給丟了進來!想到這兒他就有點咬牙切齒。
“這樣啊?”楊沐灣稍稍有點驚訝。
“你怎麼不是很驚訝?”蘇連碧看著小女孩眼裏隻有一點驚訝,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大伯這麼對自己有什麼不對,他就疑惑了,未免太鎮定了。
“難道我該很驚訝?”楊沐灣用一雙平靜的有些死氣沉沉的目光看著他,“大伯他們的心思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要隨便用這樣的眼神看人,不適合你。”蘇連碧伸出手遮住她的眼睛,“你這個年紀應該是天真爛漫的,不應該是死氣沉沉的,你還有我這個靠山呢。”這樣的眼神,讓蘇連碧想起小時候的他,那時候妞妞婆婆抱著他說他有天下最漂亮的眼睛,不適合那樣仇恨的情緒。
楊沐灣的世界一下子黑了起來,那個人用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說,你還有我這個靠山呢。楊沐灣感覺自己的心跳,在那一瞬間加速,速度快的讓她有些承受不住。她緊緊的抱著自己想要緩解自己的情緒。
蘇連碧發現她的不對,忙將她抱在懷裏,輕輕地撫著她的背,並在幾個重要的穴位慢慢揉捏,他突然覺得在自己懷裏顫抖的這個小小的孩子,說不定就上天給他的救贖,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需要他,還有人在乎他的存在。
“不要害怕,沒事的,我會保護你的。”蘇連碧覺得這樣的孩子是需要的自己保護的。
楊沐灣卻是另一種感受,她從回到幼時就一直覺得漂泊害怕的的心,終於有了安定的感覺,終於有了自己不是一個人的心情。
慢慢的楊沐灣放鬆了下來,然後她感覺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溫度,她在他懷裏找到了久違的歸屬感,兩世為人,第一次明白,這樣的感覺才是真的溫暖。她調整好心緒,抬起頭看著蘇連碧,“你真的會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