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她初來大學的第一個月裏。
彼時正直領養的她的父母離異,她們已經分開住了很久,媽媽帶走了弟弟,爸爸沒多久後就去了新女人那裏,留下她一個住在那空洞的房子裏。
剛開始她十分不習慣。
虛偽的喧鬧離去了,沒有了這層皮,醜惡卻更加明顯,碩大的世界卻隻剩下我一個人。
這是《棄世》裏的句子,當時卻生生的寫進了她心裏,刻入骨髓。
她捧著書,哭著衝進一個人特別少的地方,外麵陽光溫暖,周圍皆是玻璃,可是她卻感覺不到一點溫度。
淚水模糊了窗外的景物,花草,皆是不清晰的。
難怪後來在進入這空間的時候看不清外麵的東西,因為在她意識世界中外麵就是不清晰的。
那會剛剛開學,進行了新生典禮,她卻怎麼也打不通父親的電話,她怎麼想不通,父親再忙為什麼趕來這裏的十分鍾也抽不出。
打了那麼多,電話沒有一個回的。
一個人站在校園裏,沒有父母陪伴的新生典禮,恐怕隻有她了吧……
犯愁的事情那麼多,有時候她真想不通,自己的命運怎麼那麼悲催呢。
開學的第一個月,人生似乎是黑白的,其他人好像也不像她這般。
她開始飽嚐書之味。
“我以為世界是清淨的花園,那裏花香繚繞,光芒萬丈,現在才發現,隱隱與黑暗的我,比旁人白皙許多。”
“有的人把醜惡的東西藏起來,做出善良的嘴臉,人本險惡,這樣似乎是一種善良。”
“我想要拋棄這個世界,乘奔禦風,在浩瀚星空下飛馳,頭頂的星星似乎更加閃耀……
花開是對我笑,因為我不再屬於這個世界,任別人的醜惡流入水中彙入海底,我的池塘卻不會受半分染濁。”
元若格默念著這些句子,一字一句,一邊又一遍。
在圖書館的座位裏坐著,周圍似乎總是過於吵鬧,她想尋找一個隻有自己的地方。
書的故鄉,應該是一個人靈魂的落腳處。
一切崩潰在於剛開學小輝的惡意。
一個月沒有家人聯係過,她的存在與否好想完全與任何人都沒有意義。
她不想再回憶小輝的刻薄了,畢竟剛開始不熟,現在也已經是朋友了,那些陳年往事她不想再想起。
小輝還有彥驪,她們本就認識,是朋友,而彥驪本就是個直率的人,說話也確實習慣不過大腦。
不過那種該覺她還記得,厭棄世界,想把自己關起來,永遠呆在那個空間裏。
她抱著繪柔的書,坐在角落。
所有人都不要找到我,所有人都不要進來,請你們走開,活在你們那桎梏的殼裏吧。
就讓我把自己關死在這裏,是死是活都與別人沒有幹係。
也許就是這層精神情愫,她輕易的被金庫創造的這個空間吸引,難怪金庫會選擇此處。
心裏說著話,默念著,她已經再次又走到這個地方了,帶著伯恭俸一起來,他四處打量,這裏看起來已經不像是個玻璃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