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楠兒急匆匆跑了進來。莫宛蘭停下手中動作,疑惑著向她看去。
“怎麼了楠兒,這般急匆匆的?”
“聖旨,聖旨下來了。”
“聖旨?什麼聖旨?”
終於到這一天,聖旨來了。
莫宛蘭終於又記起自己在這宮中的身份。
隻不過是個等待著隨時被遠嫁他方的和親公主罷了。
原來,就算是上一次吳疆國發生了政變,但是也終究改變不了她這身份的性質。所以就算就算過了再久,她也還是安寧公主。她早該認清楚這個事實的。
從被封安寧公主的那一刻起,她注定了,就是要遠嫁他鄉的。
莫宛蘭緊攥著手中的聖旨。心中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沈青,她所認識的沈青,也是這崇元國的定王爺韓晟青。
“楠兒,你去把這封書信交給定王爺,務必要快。”
若是想要逃脫這般命運,她唯一可以指望的,便隻有沈青了。
離聖旨要她出嫁的時間隻有七天,卻不知道,她能不能等到他的到來。
或許這些年來都習慣了等待。這七天,莫宛蘭等的甘之如飴。
可是對於結果,她卻隻能無奈哀歎。
直到最後一天。
她也沒有再見過韓晟青出現。
而在最後離開的時候,她才知道,這次安排她遠嫁和親事宜的人,正是定王爺。
莫宛蘭久久站立,看著這富麗繁華的宮殿,看著那宮門後深深的走道。終究,還是沒有看到他。這一次,他甚至沒來送她。她連他的衣角,也甚至再沒瞥見,也再聽不見他的簫聲。
原不過,是她的癡想罷了。在莫家,她三年等不來莫子珩,卻想不到如今在凝香軒,七天也等不來那個沈青。
她想,他們的情分再真,終究真不過現實的殘酷。
於是,莫宛蘭又上路了。向著那遙遠的吳疆國。隻是,這一次,她的準夫君換了個人。但這對她來說都沒有差。不管對方是誰,是老是少,是俊是醜,於她來說,都不過是個陌生人。
因為那日落入冰湖中,又觸發了莫宛蘭身上的寒閉症。這幾日總覺得手腳冰冷,咳嗽不斷,就連坐在花轎中也不得不抱個湯婆子。但是此刻,她的心,更冷。
莫宛蘭撩起車簾,往後看去,依舊不見韓晟青的身影。隻是天空中卻是飄起了點點細雪。如柳絮般,翩飛飄舞著,漸漸地,越來越多。
這是今年的初雪。她原以為,她會和沈青一起撫琴共賞。卻不想,會是如今這般情景。不知道他此時在幹什麼。心中有沒有對她哪怕一絲的不舍或掛念。
城樓上,一雙桃花眼緊緊跟隨著那漸行漸遠出了宮門的和親隊伍。韓晟青手中握著那平日與她琴簫相和的玉簫,卻是幾次抬起又放下,最後轉身離去。
一路行來已經幾天。從那日的初雪之後,天氣便越來越冷了。莫宛蘭的寒閉症反反複複地發作著,雖然楠兒已是盡心照料,但畢竟是在趕路,也容不得她太怎麼休養。整日裏,她也總是有些病怏怏的。
而此時,原本作為崇元國和親結盟對象,如今卻成了崇元國眼中釘的吳疆國邊境的一個小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