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無聲的偷襲一劍,結果卻是這把鋒利柔韌的合金劍化作了一灘鋼水。
第一時間,他沒有琢磨這是為什麼,而是猛然舉起了自己的左臂。
小D從還沒有睜開眼睛那時候,就和蒼梧生活在一起,自然對於主人的動作和意圖非常熟悉。就在蒼梧無聲刺出一劍的時候,它已經一躍而起,接下來,它會從蒼梧的左肩越過,從另一個方向發出第二波攻擊。
看到蒼梧舉起的左臂,小D已經張開的爪子收了回來,抱住了蒼梧的左肩。憑著對於身體的強悍控製能力,蒼梧猛回頭,大轉身,淩空煞住了小D撲出的身體,在那一瞬間,他似乎可以聽到腰椎和腿骨的哀鳴。
小D吊在蒼梧的手臂上,現在的它可不是那個袖珍的小狗,即使在蒼梧全力後拖之下,它的尾巴尖也掃過了台階上最後一個人的身邊,嗤的一聲一陣焦臭飄起,小D的尾巴尖以及各消失不見。
顧不上尾巴的刺痛,落地的小D一個翻身,和蒼梧形成了一個夾角,姿勢似近似退,保持著防衛和繼續撲擊的最佳位置。
蒼梧一邊體會身上的關節和肌肉有沒有受傷,一邊凝神看過去。
走在台階上的最後一個人此時已經轉過了身,一個看起來非常普通的老人,但是仔細看,在他的身周,有十數個發出白熾光焰的小球在巡回往複盤旋著,那燃燒如此熱烈,以至於火焰的顏色幾乎成了透明。
那些袖珍的火球看起來晶瑩可愛,可是蒼梧知道可以瞬間融化合金軟劍的,是什麼級數的溫度。
南海此時也已經衝到了台階之下,可是他的腳步卻猛然停在第一級台階之上。
在台階的頂端,有一個老人正在低頭看著他,短短的白發如同鋼針一樣直指上空,臉上的皺紋堆疊好像枯樹一樣,兩道雪白的長眉斜斜下垂,微微鷹鉤的鼻子讓他的麵容看上去嚴肅威嚴。
正是許久未見的傅青主老爺子。
就在幾個月之前,南海剛剛來到【殺陣】的時候,看到一條背街小巷中的院門上貼著招聘啟事,心血來潮曾經在這位老爺子家裏整理庭院,幹些零碎的力氣活,在他最開始訓練的時候,還蒙這位老先生指點過一些關竅之處。他自然知道這位老爺子不是普通人,可是之後一件事情接一件,最後幾乎失去了隨意行動的權力,他也就沒有再去拜望過,沒想到,卻在這裏見到了這位老先生。
順著台階看去,走在第二個的是一個矮個子胖老頭,滿麵紅光,頭頂光禿發亮,雙目炯炯有神,正是傅青主的老友金世遺。走在最後一個的,身體龐大滿麵笑容,額頭高高鼓起,腦後的領子裏插著一把折扇,正是陳玄機。走在第三位的雖然此時並沒有回頭,但是看那個高瘦有出塵之態的背影,和披散在肩上的音色長發,就知道那肯定是卓一航。
在那些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總是聚在傅青主家廊下打麻將的四個老頭,都出現在了這裏。
傅青主的眼神盯著南海,居高臨下,南海隻覺得這眼神似乎是一個罩子,將他扣在裏麵,身邊的空氣感覺更加粘稠了。
傅青主長眉之下的目光又恢複了散淡:“沒想到在這裏會見到你,不過……沒有時間和你聊了。”說著轉過身向著史蒂文生小姐走去。本來走在第三的卓一航越過金世遺與傅青主並肩而行。麵向台階之下的金世遺和陳玄機並肩站在台階的最高一層,默然不語。
雖然傅青主並沒有說什麼,不過南海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種警告的意味,一時間他的思維有點混亂,這幾位老先生是什麼身份?為什麼他們會突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這裏?他們這是想要幹什麼呢?南海覺得自己好像有很多個問題需要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也不知道應該問誰。
就在南海盯著台階之上的時候,蒼梧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抽出一把細劍,向著南海道:“看來我們是動作最快的人,我不是教徒,也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狀況,不過我受命維持儀式的秩序,保護這上萬教眾的安全,我要上了!”
在他身邊的小D看來還記得南海,聽主人開口,它也向著南海搖了搖尾巴,沒想到這一下卻牽動了尾巴尖上的灼傷,疼得表情扭曲咬牙切齒。
蒼梧再不多言,以劍為引,全力衝了上去,雖然他知道麵前的這兩個老人實力強橫,可是他自覺應該還是有隙可乘。
金世遺一抬手,又是一道土牆掀開地麵上的磚石飛了起來,可是這一次土牆的表麵卻有火焰閃動了一下,蒼梧割裂空氣的一件刺在土牆之上,嗡的一聲劍身彎曲,牆上卻隻有一個白點。就在這瞬間,土牆已經被燒成了磚石,在金世遺和陳玄機的共同操作之下,土牆之中的矽硼等元素更是排列成了網狀,比一般的磚石要堅硬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