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不吱聲,先倒了搪瓷杯水遞給陸艦讓他漱口。
陸艦沒接,隻是態度不好地命令一聲站好。
阿香看他好像要起來,趕緊去扶他。
陸艦撐著她肩膀從病床上下地,故意是把全部的重量都往她身上壓。
阿香起初隻是稍微晃了一下,但還是咬著牙把陸艦撐著。
她身子貼過來的時候又軟又香。
陸艦想到她昨晚替自己擦汗,又替自己扇風,也不忍心再整她,便又稍微直起身子。
阿香以為他要倒,趕忙騰出另外一隻手扶著陸艦的腰肢。
陸艦被他這麼兜著腰杆,整個人都繃直身子。
阿香隻顧著將他攙扶到病房外麵,絲毫沒有其他的心思:“慢點。”
陸艦低頭看她軟軟的頭頂,一頭烏黑的長發像隻軟軟的長毛貓貼在他身上,對她的火氣又一點點淡下去。
“你來這照顧我,周向陽能同意。”
阿香不回答,隻顧著把他往洗手間攙扶過去。
她不說話,陸艦就使壞,搭著她肩膀的左手硬是把她往自己懷裏勾。
阿香的臉頰都貼著他的胸膛。
阿香滿心思想的是他身上的疼,身上的傷,所以他使壞,他惡作劇阿香都不介意。
住院部沒有獨立的衛生間,衛生間都在每個樓層的角落。
水房,洗澡,上廁所都集中在一起,左邊是女士,右邊是男士。
走到衛生間門口,阿香先壯著膽子喊一聲:“裏頭有人嗎?”
陸艦正疑惑她喊這一嗓門是什麼意思,下一刻就看她扶著自己進男衛生間去。
平時看她柔柔弱弱,一副膽小乖巧的樣子,怎麼出了門就像變了個人啊。
“丁遙香,你怎麼這流氓啊?”
阿香不搭理他,既然是來照顧他,那就是照顧好,沒必要忸怩那個勁。
她想好了,陸艦要是說的話她不高興,她當做沒聽見就是,肯定不跟他生氣。
“你是要解小,還是解大。”
陸艦將左邊胳膊從她身上抽離,手撐著牆麵站著:“你出去。”
阿香看他似乎也能行,就到門口去:“需要你喊我。”
陸艦覺得逗她沒勁,回去的時候老實了點。
阿香讓他刷牙他就刷牙,阿香讓他擦臉他就擦臉。
她心很細,照顧起人來利索,也讓人舒服。
吃早飯的時候,陸艦看她就站在窗戶那吃,像是故意躲著他。
陸艦喊她兩聲她沒回頭,他又喊一句:“丁遙香,我手出血了。”
阿香果然著急忙慌地跑病床這來:“哪出血了,我去給你喊醫生。”
陸艦伸手拽住她,視線落在她手上的窩窩頭上。
她可真能,給他買的肉包子,自己啃窩窩頭。
陸艦伸手去搶,她還不撒手。
“鬆開,別在我這演苦情戲,我這幾天也不讓你白照顧,工錢我會付你,吃的我也給你包了,吃幾個肉包子,我陸艦還是請的吃。”
陸艦從飯盒裏抓了個肉包子塞她手裏:“吃這個。”
“買都買了,不吃多浪費。”
阿香又把窩窩頭搶回去,怕是陸艦搶走一樣,三兩口就塞嘴裏去了。
陸艦發現了,她這人時而像個暖心的姐姐,時而像個孩子,時而柔柔弱弱,時而又凶得像咬人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