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一個人？”於橋難免還是有些吃驚。
“當然不是，他們隻不過是共用一具身體，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的身體隻是天明的了，我們之前就有約定的，完成計劃之後馬威就要回到他應該去的地方。”
“地獄？他真的來自地獄？”問著，於橋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是不會再出現了的。”彭玉珍將煙嘴身前的煙灰缸內，繼續道：“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於橋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彭玉珍，低聲道：“所以，整件事其實就是劉明山他們一年前撞人逃逸了，而馬威並未死去，然後你們幾個人一起計劃了這起複仇，並將所有的肇事者都殺死了。你和奉天明都殺了人，彭玉玲卻並沒殺人，我豈不是也是一個殺人犯？”
他慢慢地站起身來，腦中一片空白，不斷地搖著頭朝著門口走去。
“不，她也不是清白的，對於整件事看來你還是不那麼了解，勒索者其實是存在的，就是玉玲，前麵兩個人的死她都在場，就是她用自己的美麗騙過了劉明山和盧義，讓他們乖乖吞下了剪報。我們幾個人裏麵唯一沒有殺人的是天明，昨天何曉東不是他殺的，我們是要在十一點半才準備殺他的，沒想到他自己先扣動了扳機，難道你沒有發現？不過，無論我怎麼說都沒用了，整件事都是我們幾人所為，而且，我們也並沒有說要開脫自己的罪責，現在，我們想要的公平已經實現了，也是時候了……”
彭玉珍的臉上帶著一股詭異莫名的笑意，突然慢慢地她轉過了身去，抬頭看了看，輕聲道：“謝謝你的煙，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來世再報答你的恩情。”
於橋此刻終於聽出了她的不對勁，當他馬上轉過身來的時候，彭玉珍已經慢慢地倒了下去，身體一下子縮成了一團，肌肉扭曲，臉上的卻洋溢著一股滿足的笑，似乎自己的死根本就不在乎一樣。
他在她的屍體麵前蹲了下去，才發現她竟然是咬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此時殷紅的血液正從指尖汩汩地流出。
彭玉珍的雙眼大睜著，雙手抓著喉部，身子彎曲，看上去完全和當日發現的三個死者一模一樣。
透過她此時已經毫無生機的雙眼，她似乎看到了一陣詭異的笑，一雙漆黑的大手正從她那漆黑的雙瞳裏伸出來，朝著他的脖子抓來，那是一隻來自地獄的鬼手，上麵沾滿了濃稠的鮮血。
這一切難道隻是在向他展示當日三個死者的死？
於橋身體裏禁不住升起一陣毛骨悚然的涼意，如果他的推測沒有錯的話，自己與當日他們所扮演的角色是一樣的……
一個死亡的見證者！
糟了！他腦中突然浮現出了另一種嘴角同樣泛著詭異笑容的臉龐，身子騰地從地上彈起，當他就快跑到門邊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於橋禁不住抬手擋在了麵前，隱約中，他似乎看到了奉天明的身子正站在自己麵前。
“你怎麼可能在這裏？”於橋問。
霧氣裏，奉天明隻笑，嘴角那一抹狡黠的笑似乎正是在複述彭玉玲當晚說那句話：“你抓不到我的，你永遠……也……抓……不到……我……
“長官，犯人奉天明他已經自殺了！”
於橋麵前的景象頓時全部消失，門口隻站著一名氣喘籲籲的警員，滿頭盡是豆大的汗珠。
離奉天明關押的房間還有十來米於橋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越是靠近，那股血腥味就變得越發濃烈起來，當他來到門口的時候，發現奉天明的屍體仰躺在地板上，嘴巴上沾著鮮血，雙眼瞪得大大的，一眼望去隱約看得到一抹懼色，似乎是天花板內藏有什麼讓他覺得十分恐怖的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