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時疫得到徹底解決後,一行人才出發回臨都,隻是人群中少了兩個人的身影。
出發前夜,卿九薇留書出走,說是要去一個地方,待事情一了,再回臨都。
而看到書信的蕭君漠,當即交代蕭君澤先帶隊伍回臨都複命,他則出發去尋卿九薇。
回去的路上,蘇夢歌曾問單天曦,“單公子,九薇和煜王殿下是怎麼一回事?”
單天曦搖了搖頭,“不知道。”
聞言蘇夢歌笑了笑,“你是她哥哥,如何不知?”
單天曦看向前方悠遠的道路,眼中有些困惑,喃喃道:“或許前世糾葛,今世癡纏吧。”
“啊?你說什麼?”蘇夢歌沒有聽清。
“沒什麼,”單天曦恢複常態,深深地看了眼蘇夢歌,這些時日,她的付出,他都看在眼裏,但也許因為終究不愛,心底也是除了感動再無其他。
而蘇夢歌也心照不宣地隻是盡心幫他,並未提過絲毫兒女情長。
“蘇姑娘,這段時間,多謝你相助。”單天曦的語氣客套得有些生疏。
蘇夢歌嘴角浮現一抹苦澀,“你不必如此客氣。”
她明知他不喜歡自己,卻還是一如既往地等著奇跡出現的那天,蘇夢歌始終相信就算是磐石也會被打動的一天,眼前這個人,雖然瀟灑不羈,待人也溫和,但卻唯獨在感情上,異常冷酷。隻是說來可笑,女子若將傾心付於一人,便再無法改變。
有人說她隻是不甘心,也有人笑她已過婚嫁之年卻還在虛妄.這些她都可以不管,隻要那人還未娶,她總相信自己還有機會。
單天曦見蘇夢歌眉間帶著絲絲愁容,一時到了嘴邊的話又不忍說出口,隻好微微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卿九薇離開衡州便一路南下,朝迷穀的方向趕去。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卿九薇環顧了自己所到之處,是個比較偏荒的郊外,但前麵是個密林,夜晚趕路實在不妥。
她看了看前方不遠處的亮光,所幸還有戶人家。
沒有躊躇地,她下馬步行至草屋前,輕輕叩了叩門,“有人嗎?”
“誰啊?”屋內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抱歉,在下沿途趕路,經過此地,沒有找到歇腳之地,不知方便讓我在此逗留一晚嗎?”卿九薇客氣地答道。
屋內傳來腳步聲,一會,草屋的門被打開,是一個看上去還挺和善的大嬸,她打量了幾眼卿九薇,“我這草屋鄙陋,姑娘若不嫌棄,便進屋歇歇腳吧。”
“多謝大嬸。”卿九薇忙將馬韁係好,連聲道謝。
那大嬸將卿九薇領進屋,還為她去倒了杯熱水。卿九薇打量了下草屋,的確很是簡陋,不過卻可抵擋深夜的微寒。這時,屋內傳來幾聲咳嗽聲,“老婆子,家裏來客人了?”
隨著聲音出現的是一個佝僂的老頭,他弓著身從簾子隔著的內室走了出來。
不知為何,看到那張有些幹瘦的臉時,卿九薇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
剛剛的大嬸此時已經為卿九薇倒好了水,她將杯子放下,走過去扶住了那老頭坐下,“你還病著,怎麼出來了。”
“我這不是躺了太久嗎?出來走動走動。”
大嬸嗔怪了他一眼,笑著看向有些詫異的卿九薇,“姑娘別怕,這是我家老頭子,近日感了些風寒,一直在裏屋躺著,剛剛還是他聽到了敲門聲呢。”
卿九薇朝兩夫妻笑了笑,“是在下叨擾了。”
“你先坐著吧,想來趕路也沒吃上什麼東西,我去給你拿點吃的。”那大嬸很是熱情,話剛落,人便跑去廚房了。
一時,屋內隻有她和那老頭。
他也不主動說話,隻是偶爾咳嗽幾聲,有時候拿他那狹小的眼睛看一眼卿九薇。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道不時出現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
但是眼下她又無處可去,方圓百裏就這一戶人家。未免在外露宿,她還是忍著,還好大嬸還是很和善親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