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秦琛改國號為寧,改元扶蒼,秦軍皆號扶蒼軍。普天之下,四分局勢:寧朝占東北,東鴻國占西北,東平國占南方,桓蕭王楊子該占東方。

秦琛回朝。所過城鎮,軍民傾城而出,參拜不斷。秦琛匹馬單槍行在前麵,前後有侍衛不遠不近跟隨。忽然從人群中躥出幾個人來,揮刀直砍秦琛。

秦琛起手一槍槊死一個,剩餘五六個刺客均不得傍身,料敵不過,隱入人群不見。侍衛揮刀持劍欲在驚慌的人群中尋找廝殺,秦琛製止道:“數萬百姓皆在此處,恐誤傷無辜。”話畢跳下馬,掃了眼死去的百姓裝束的刺客,命搜身。侍衛遍搜全身,一無所獲。

秦琛道:“清理幹淨,葬在城外。”百姓都稱其德。秦琛垂眸思量一陣,冷笑不止。

又過半日,方回到宮中。

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想高弗離。秦琛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青雀宮。

從宮人口中得知秦琛要來的消息,秦鎖林倚在殿外悶悶地思考要不要給他行禮,一邊思考一邊自言自語:“要還是不要?”

秦琛早屏退眾人,默默地雙手抱胸站在她麵前,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高弗離,幹什麼呢?”

秦鎖林被唬了一跳,正想罵人,驀然看到秦琛的臉,瞪大眼睛怔了好久,才撇嘴道:“葉轉廊,你這樣會遭雷劈的。”

秦琛顯然很感興趣地聲調上揚“哦”了一聲。秦鎖林耷拉著腦袋,掰著手指繼續侃侃而談:“你看啊,你長得這麼妖孽,對其他人來說太不公平了,所謂‘樂極生悲’,因此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秦琛白了她一眼:“沒準兒我這是‘得天獨厚’。”秦鎖林大大地“切”了一聲,還想說什麼,被秦琛用一袋鮮花餅堵住:“閉嘴吧你。哼,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秦鎖林抓起一個往嘴裏塞,突然掉下淚來,含糊不清地說了句“好久不見”之後便嗆著了,不斷咳嗽。秦琛拍著她的背,嘲笑:“神經病,你別嗆死了才好。”

秦鎖林漸漸恢複,盯了秦琛半晌:“你為什麼不理智一點?如果你理智一點,我們就不會來這個地方,就不會回不去。你也不會當皇帝,不會殺這麼多人。”

秦琛輕笑出聲:“我覺得這個地方挺好。而且,我要理智做什麼?”

“就好比愛情啊,愛情也是。斯賓諾莎也說:‘除了理智的愛以外,沒有別種的愛是永恒的。’你如果理智一些,就不會犯下這麼多錯。”

秦琛嗓音低沉地背誦出一段話:“愛的力量是和平,從不顧理性、成規和榮辱,它能使一切恐懼、震驚和痛苦在受傷時化作甜蜜——莎士比亞。”秦鎖林愣了一下,“也許你需要理智,尊嚴被世俗擺布。但對於我這種活在幻想中的人來說,隻需要活得清晰。”

又是一次不歡而散。望著秦琛立如青鬆般的背影,秦鎖林開始後悔自己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卻也無法像原來鬧別扭時叫他的名字了。

——是葉轉廊,還是秦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