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北疆變動(1 / 2)

茫茫的草原,一望無際的幽綠,仿佛綠色的海洋蔓延到天際。

湛藍的天空下,風吹草擺,波浪一般由遠及近,“沙沙”的響聲是天地間最動聽的天籟,仿佛一陣暖風拂過心田。蒼鷹強勁的盤旋,高亢幽遠的嘯聲回蕩在遼闊天空,孤潔縹緲,似乎人的靈魂也隨著這呼嘯直衝九天。

高聳的城樓上,旗幟飄搖,血肉澆注的銅牆鐵壁見證著千百年來邊境的戰火,白骨累積的大地堅實如鐵,不屈的靈魂凝聚在頑強中一次次再生的野草裏,向蒼天展示著蓬勃和堅毅。

城樓上的士兵,傷痕累累的臉上寫滿剛強,百戰錘煉的眼光是永不屈服的執著,瘦弱但筆直的身軀猶如一杆鋼槍,握著兵器的手是那麼沉穩,無時無刻不能爆發的力量隨時準備著迎接一切挑戰,與天鬥、與地爭、與人搏。

低沉的呼喝和嘹亮的軍歌隨風飄蕩,整齊的腳步聲隱約傳來,到處可見雄壯的軍姿,卻絲毫不見紊亂,彼此交錯而過,目不斜視顯示了良好的軍紀,不必等待大戰的到來,隻看這平日的軍容便可知這支軍隊的戰力,那是戰無不勝的精銳之師!

忽然,一陣雜遝的馬蹄聲穿透天地而來,仿佛乘風破浪打破了海麵規律的波動,細微的不協調音悄無聲息蔓延開去,很少有人發覺改變著什麼,但細碎的破紋確實發生著。

“來者何人?!”城樓上的士兵大聲呼喝著。

“兵部急令,需麵呈威武大將軍!”馬兒打著響鼻,呼出白色的氣息,顯然經曆了長時間快速的奔跑。

馬上之人拿出兵部行文令,放在城樓放下的吊籃中,城樓上的人拉起吊籃,仔細驗看過令符無誤之後,精鋼澆注的城門大開了一絲縫隙,僅容一個馬身通過。城外之人於是魚貫而入,五六騎順著寬敞的兵道向著指揮所奔去。

一盞茶後,威武大將軍楊學宗擂鼓升帳,將所有將校全部召集到指揮所中。

“什麼事?”

“牧族人又來了嗎?”

“沒道理啊!如今正是儲備牧草的時候,他們應該沒功夫來這邊騷擾吧!”

眾將校之間議論紛紛,為這突如其來的升帳錯愕不已。

兩隊衛兵小跑著進入議事廳,分列兩旁,緊接著一個四旬上下的大將龍行虎步而入,方正的輪廓上濃眉大眼,睜闔之間眼光如炬,每一個動作都堅定沉著,每一個眼神都一往無回,他站在那裏,就如山一般挺拔巍峨,對自己人來說是無比可靠的脊梁,對敵人來說就成為不可逾越的屏障。

他正是升龍王朝北方駐防軍的最高軍事長官,威武大將軍楊學宗!

議事廳的格局,並沒有設置桌椅,三百平方上下的空間裏足可以容納駐防軍所有校級以上軍官。正對著門的盡頭平地而起三級台階,其上是個四、五平方米的平台,擺著一張大方桌、一張虎皮椅。椅後的牆上,一副山河威武圖描繪出奔騰的山川湖海,氣勢磅礴,振奮胸懷。

楊學宗大步走上平台,轉過身,掃視了一眼底下黑壓壓的將校,沉聲道:“都到齊了嗎?”

副官餘翔跨前一步,大聲道:“是的,大將軍,都到齊了!”

楊學宗點點頭,在虎皮椅上坐下,道:“今天召集大家,是因為剛剛收到兵部調令,本將將於近日返回京師,需將邊疆事務交待清楚。”

“轟”一聲,議事廳裏頓時炸開了鍋,有錯愕不知所措的,有激憤大聲喝問為什麼的,也有沉默低頭苦思的,但就是沒有高興喜笑顏開的。對於他們來說,聽楊學宗的指揮、在他的帶領下做事已經成為呼吸一般的本能,一旦他離開,他們頓時生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恐懼中。

楊學宗皺著眉頭,看了看這些人,餘翔見了,急忙大聲叱喝道:“安靜!都安靜!聽大將軍訓示!”

一個絡腮胡軍官走到階前,看他的披風是個左將,大聲問道:“大將軍,兵部那些人又在打什麼算盤了?不管他們搞什麼花樣,隻要我們抱緊了一團,他們就無計可施!大將軍又何必受他們製肘呢?”

楊學宗在邊疆一呆就是二十年,這些人都是他一手帶起來的,自然對他們的脾性了如指掌。誠如這人所說,由於朝中的紛爭,雙方都急欲拉攏這股北方的百戰雄師,各出奇招,幾年來,北方兵團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知道破解了多少危局,前麵要抵抗北方的侵襲,後方還要防備背後射來的冷箭,費盡千辛萬苦才維持到如今這個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