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淑妃娘娘正在努力勸說皇上改變主意,我看我們還是等等吧!”方凡憂心忡忡地說道。
“沒用的。她的對手是如今父皇最寵愛的貴妃,不會有勝算的。”李峮的眼中充滿了血絲,神情複雜說不清楚屬於何種情感。
方凡無奈地歎了口氣。
當李峮執意要對付歐陽歡的時候,他起初還不知道為什麼,直到後來貴妃的迅速上台才反應過來,當是李峮與水笙有過什麼秘密協定,李峮才會以助其登上妃位為交換來換取左右二丞的複立。當時還曾想李峮與新任貴妃攀上關係對於他們是有益無害,沒想到過不到半年竟然就如此反目成仇!
而這回的翻臉,給他們帶來的不啻於滅頂之災!
“一切照計劃行事!”李峮陰沉著臉,下令。
“是。”方凡躬身應道。
* * * *
“殿下,事情有點不對。”洪英匆匆走進李荃的書房,憂心忡忡道。
“怎麼回事?”李荃抬起頭來看著他。
“我們的人發現,二皇子府裏的人最近走動非常頻繁,而且禁軍方麵似乎也有些不同尋常的舉動。”
李荃的心一下子揪緊了。
“你是說二弟……”
“屬下擔心,二皇子會有不臣之心呐!”
李荃站了起來,在房裏走了兩圈。
“他應該還不至於敢謀逆,但卻可以對付我。隻要我不存在了,自然沒有人與他爭那太子之位。”
洪英也同意這個觀點,緊鎖著眉頭:“可是殿下,就算我們知道,僅憑太子宮裏這些侍衛,怎麼可能是禁軍的對手?”
李荃長歎了口氣。
平日裏總以為夫子門生便是高人一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事到臨頭才發現,僅憑滿腹的才氣和書生意氣根本沒有用處,沒有武力在手,連生命都無法主宰,何談其它?
但如今悔亦晚矣,皇帝突如其來的讓位念頭使一切陰謀陽謀都浮上了台麵,他再沒有機會去緊密部署一步一步奪取軍權。本以為雙方的情形都是一樣,他甚至還略占優勢,因為他畢竟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但李峮竟然要憑借武力強來了嗎?
“殿下,屬下以為,當前之計唯有速速進宮伴駕,借皇上的威懾來震懾二皇子,然後請皇上在最短時間內讓位於殿下,這樣殿下就是未來的皇帝,二皇子便不能再翻起什麼波浪來。”洪英勸道。
李荃想了想,點頭道:“也隻有如此了。你速去備馬,我這就去覲見父皇。”
洪英領命去了。不一會兒,車馬便已備妥。李荃坐上馬車,前後侍衛包圍著,向著後宮宮掖疾馳而去。
走到半路,突然聞聽“咚”一聲鼓響,突然從信道盡頭衝出一隊禁軍,同時兩方的牆簷宮角上,伸出無數的長弓,張弓搭箭,全都瞄準了他們這一行人。
車夫一驚,猛地一拉韁繩,馬兒“希聿聿”人立而起,馬車頓時停了下來。
太子府的侍衛們也不是省油的燈,驟逢突變,稍一愣怔之後立刻圍攏上來,將李荃的馬車團團護在身後。然而當他們看見這嚴陣以待的陣勢,遠遠多於自己數十倍的禁軍人馬時,還是忍不住傻了眼。
李荃毫無準備,在馬車驟停時因為慣性一頭撞上了車門,差點就跌出車去。一撞之下就知不妙,不顧頭暈目眩拉開車簾往外看去,登時心頭一涼。
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嗎?
但,他是太子!皇帝欽立的太子!就算再多十倍禁軍又能耐他何?
整了整衣冠,推門而出,傲立在車頭,果然,幾百名禁軍圍著他,卻根本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