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丈大人,本宮聽說,隨同少主一起出征的將士,有人回來了?”
水笙特地召見花永誌,便是要詢問關於兵部最近挺“熱鬧”的敘職事件。作為“唯一”生還的北征軍副將孫犁,朝廷上下都對其投以了極大的關注,圍繞著該褒還是該罰,便是兵部內部也有著不同意見。雖然隻有隻言片語傳到內宮,水笙卻也能夠據此拚接出一幅大致的情況圖出來。
然而對她來說,是獎是罰都無所謂,她關心的隻有殷駿鵬的下落。如果殷駿鵬身死,那麼不但以前所做的一切都付諸東流,而且她所能做到的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孤掌難鳴,再難有多大作為。
在她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之後,卻半途而廢,這讓她怎麼甘心!
“沒錯。”花永誌躬身道,“此人名喚孫犁,以副將的身份參與北征草原之戰,但據說,八千精騎就回來了他一個……娘娘,以你看,少主是否……”
“不會!”水笙斬釘截鐵答道,“少主智勇雙全,一日未見其屍身,我都不會相信他已經故去!”
花永誌聽了,心下稍安。其實自從聽說孫犁的事後,他便有些忐忑,唯恐殷駿鵬真的已經殉職。但聽到水笙如今毫不猶豫的反駁,不知為何,卻有了絲安定的感覺,似乎少主真的就沒事似的。
“那,那個孫犁,說了什麼沒有?”水笙又問。
花永誌搖了搖頭,道:“兵部為了搞清楚北征草原的細節,特意將他調上京師問詢,但具體說了些什麼,目前我們還不清楚。梁光應該會帶來一些消息,卻不知何時能夠到達。”
“梁光不是個笨蛋,他會想辦法讓我們明白一切的。”水笙沉吟著說,“那個孫犁,我必須親自見上一麵!”
“這……”花永誌愣了一下,麵露難色,“娘娘深居內宮,怕是不能隨便出去吧?”
水笙笑了笑,不答反問:“如果本宮沒有記錯,國丈大人的壽辰,應該就在三天後吧?”
花永誌恍然大悟:“你是說……”
“本宮既然身為國丈大人的義女,那前往為大人賀壽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呢!”
“如此便有方法了!隻是,皇後鳳駕親臨,需要準備的事情太多,而且禮儀嚴謹,怕是就算去了,也多有不便。”
“此事本宮自有主張,你無需操心。你隻要安排好孫犁,與三日後傍晚與我見麵就行。”
花永誌見她如此堅持,唯有應承下來。
而水笙也是逼於無奈。別人傳遞的信息總有誇大缺失,若不能親自接見孫犁,那她根本無法準確把握事情的全貌,更遑論想出對策。
於是三天之後,花永誌壽辰之日,水笙出宮來到了花府。
她並沒有大張旗鼓前來,而是換了裝束,輕衣簡從。表麵上看來,她雖與花永誌名為父女,但畢竟沒有血緣關係,若以鸞駕前來未免榮寵過甚,倒顯得招搖了。她以此說服了李峮,真實目的卻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最大限度的行動自由。
當今朝廷人人皆知他們“父女”的真相,因此倒也沒有太多的驚訝。短暫的祝壽過後,水笙去到內室休息,而孫犁早已等在該處。
孫犁來到京城不過寥寥數日,卻比剛來時還要憔悴了不少。
朝廷裏的針鋒相對、爾虞我詐,根本不是這個初涉政壇的菜鳥所能應付的。而更令他心力交瘁的是,居然在兵部內也有聲音要治他們草率行事、不顧大局的罪名,這樣的變化讓他痛心,難道他們舍命保護的,就是這樣一群人麼?
無奈之餘,他本想尋求老上級——左丞相楊學宗的支持,但仔細打聽過後才知道,楊學宗雖然名為左丞相,卻是有名無實,李峮繼位之後,左右丞相便如同虛設,再加上其本來在京中就沒有後台,更是欲振乏力,便是去求他,也是難有作為!
心灰意冷之下,他隻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翻出了梁光給他的信,想去國丈府碰碰運氣。沒想到他還沒出門,國丈府的人倒是先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