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緩緩地笑著,說:“很簡單。我會派一個太醫過來,你的病自然就該好了。我要你找一個人出來,承認是受了淑妃的指使,加害於你和皇子。”
蘇子矜愣了一下:“找誰?”
“當然是親近的人了!”水笙說。
“親近的人……難道……”蘇子矜悚然一驚。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水笙問。
“這……綠繡一向對我忠心耿耿,你叫我怎麼可以……”蘇子矜為難地說,“而且現在已有的所有線索矛頭都指向你,就算我說她受淑妃指使,誰會相信?”
水笙笑笑說:“沒有什麼比當事人的指認更有效的了!而且我也有我的應對方法,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倩雪已經下獄了嗎?”
“你的意思是……”蘇子矜看著她,心驚膽跳地。
“我會讓她供認同樣是被淑妃買通,一起來陷害我。”水笙笑道。
蘇子矜看著她的眼神,頓時像看著一隻惡鬼。
水笙不在意地笑笑。
沒有必要告訴別人倩雪確實背叛了自己,被自己親信的人背叛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而且保持這個秘密可以起到更好的震懾作用,一如蘇子矜。
“總之,你隻要幹好你的事情,剩下的自然有我打點。”水笙站了起來,淡然說道,“如此一來,你就可以繼續當你的貴妃、享受你的榮華富貴,不用擔心再有任何人會對你不利了!”
蘇子矜沉默地,點了點頭。
水笙微微一笑,道:“很好,那我就先告辭了!大夫很快就回來,你準備一下吧。”她轉身欲走,忽又頓住,說,“如果你覺得對不起綠繡,那就好好安排她家人的生活,也算是對她的一種補償吧!”
蘇子矜露出一個苦笑。
水笙向外走去。
她並不擔心蘇子矜不會照她說的去做,因為蘇子矜並不是個什麼善男信女,為了權勢榮華富貴,什麼做不出來?就算是一時的心慈手軟,為了美好的未來,也沒有什麼不能放棄的。而且她也不怕蘇子矜去揭露她,今日她們兩人的談話均屬機密,就算蘇子矜說出去,誰能證明?而且蘇子矜現在還是以瘋癲之女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麵前,說的話有誰相信?
不怕蘇子矜不按照自己的路子走!
她心裏盤算著,向著下一個目的地——大牢走去。
這個地方對她來說並不陌生,當年她就是在這裏差點沒命,當時是貴妃歐陽貞瑾陷害她。如今舊地重遊,對她來說隻有一個意義,那就是提醒自己,你不吃人,遲早會被別人吃掉。
她冷冷一笑。
走進大牢,緩緩走到最裏麵,她看到了倩雪,蓬頭垢麵,蜷曲在角落中,孤獨落寞。
這令她想起當年的自己,便是有再多的不滿和憤怒也都消弭了。沒有人願意永遠屈居人下,隻要有機會都回拚命往上爬,即使清楚知道失敗的後果也不惜鋌而走險。
但理解是一回事,寬恕又是另一回事。失敗是因為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別人。而既然做了,就要承擔所有的後果,她並沒有義務去保全一顆隨時可能燃燒起來的火種,不是麼?
她在牢門前站定,對獄卒說道:“開門。”
獄卒不敢違抗,急忙掏出鑰匙來,“哐啷”一聲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