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駿鵬在北疆,第一時間收到了來自京城的信息,對朝廷、後宮及水笙的動向了如指掌。
對水笙的遇襲,他又驚又怒,然而北疆與京城相隔萬裏,等他知道此事時早已事過境遷,水笙也已經平安脫險,這才鬆了口氣。不免要勒令京城的殷家部署,不惜一切保護水笙的安全。
而之後水笙的種種動作,令他感到機會來了。
水笙明顯是借著此次事件的機會,正在著手拔除戚家在後宮和軍中的勢力。後宮的事他管不著,但軍隊力量的消減卻對他有著莫大的意義,一旦西方兵團的統治權出缺,加上水笙的幫助,他便有可能在那裏安插自己的手下,如此一來,北方、南方、西方就盡在他的掌握。
他立即修書,傳遞給花永誌,再由花永誌交給水笙。務必要將戚務均拉下來,並且換上他們的人馬。
同樣的消息也傳到了李荃手中,而這個消息來得卻有些莫名其妙。
洪英從不明人士手中得知這一消息,開始還未知真偽。然而寧可信其有,刻意刺探之下,果然真有其事,李荃一脈的人馬不由得也全都動起來了!對他們來說,已經讓出了中央的位置,雖然最近逐漸建立起來地方勢力,卻始終缺乏軍中力量。戚務均若是垮台,則西方兵團便群龍無首,使趁虛而入的最好時機!
“可是戚務均真的會垮台嗎?”有人不禁提出了質疑。
對這個疑問,李荃的回答沒有半點猶豫:“會的!如果這是水笙的意思,那戚務均絕對不可能逃脫!”
“皇後那麼厲害?”那人嚇了一跳。
李荃於是苦笑著,反問:“她將天下玩弄於股掌之中,你說厲不厲害?”
洪英有些狐疑地看著李荃,問:“公子,你看……這消息會不會是她放出來的?”
李荃挑了挑眉,說:“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是一向都覺得水笙心思莫測、不懷好意的嗎?”
洪英不由老臉微紅,歎了口氣,說:“不瞞公子,屬下直到現在仍覺得皇後此人心懷太過叵測,難以用常理度之。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才不能排除她可以泄露消息給我們的可能,畢竟這事仍然當屬機密,除非是涉及此事的核心人物才會將來龍去脈了解得如此清楚。”
李荃點點頭道:“你說得沒錯,我也早有這種想法。問題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洪英分析道:“屬下倒是認真考慮過,我們與陰駿鵬結盟,乃是皇後從中引的線,可見他們兩人關係匪淺。而陰駿鵬如今手握北方兵團,坐鎮一方,實力強大,皇後若想要將他牢牢掌握在手中,就必定要有對他的牽製力量。屬下大膽猜測,她是不是想借助這個機會,扶植我們這邊的人馬上台,取代戚務均,形成對陰駿鵬的威懾力量?”
李荃苦笑了一下,說:“這倒是很有可能。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是個冷靜得可怕的女人,任何東西都不可能動搖她的目的和想法,為了達到目的,她可以放棄一切,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人和事,然後將整個局勢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洪英搖搖頭道:“我看倒未必。至少她在放走公子一事上的種種舉動,就很難用常理來揣度。”
李荃深深歎了口氣,說:“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放了我,隻不過是為了保留對李峮的牽製力量,這是她一貫使用的平衡手法。一方勢大,就要扶植另一方來平衡這股力量,這樣她才可以將一切盡握掌中。”
洪英不由沉默了。
李荃悶聲繼續說道:“最令人喪氣的是,你明明知道她的目的不是為你好,偏偏她給你的路又是你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路,就算知道前麵是個陷阱,也仍然不得不一腳踩進去,就像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