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峮的抵抗意誌是那麼強橫,每通過一到宮門殷駿鵬他們都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但他們無法停止、不能停止,眼看最後的勝利就要到來,每個人似乎都殺紅了眼,遇鬼殺鬼,遇神殺神!
殷駿鵬狠狠砍倒一名抵抗的禦林軍,在那後麵,瑟縮著一個麵色蠟黃、渾身顫抖、屎尿橫流的小內侍。他的眼中厲光一閃,一步衝上前去,抓著那內侍的衣領將他提起來。
“李峮呢?偽帝呢?他在哪裏?!”
小內侍嚇破了膽,晃動著四肢掙紮著,一邊叫一邊哆哆嗦嗦交待:“他……他往皇後……皇後那裏去了……”
殷駿鵬心頭重重一震,手腳頓時變得冰涼,再也顧不得那個內侍,扔下他就往棲鳳宮的方向衝去。
棲鳳宮外,李峮最後的力量正在做著殊死掙紮,往日寧靜的宮閨如今殺聲震天、鮮血四濺。他猛地發現李荃已經先他一步來到,正在奮力砍殺著敵人,急忙衝過去加入戰圈。
“偽帝呢?”他問。
李荃看了他一眼,猛一甩刀砍倒一個禦林軍,這才答道:“剛衝進去了!”
殷駿鵬隻覺得呼吸一滯,顧不得許多大聲問道:“那皇後呢?”
李荃的麵色沉如死水,說:“不知道。或許還在裏麵。”
殷駿鵬的心就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緊緊捏住,大叫一聲,劈開擋在前麵的禦林軍,也不管後麵有沒有人跟上來,就直接衝進去。
李荃緊跟著他,兩人齊心合力,殺出一條血路。
後麵的士兵們抓緊這個機會,追隨著兩人,終於突破了這最後一道防線。
殷駿鵬和李荃卻顧不了鞏固戰果,兩人一前一後衝進棲鳳宮中,明殿之上,剛一邁入,眼前的景象不由令他們肝膽俱喪。
李峮右手握著利劍,左手卻抓著水笙,披頭散發,神態瘋狂。
反倒是水笙,一動也不動,無比安詳地注視著他們,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要將他們的形貌一點一滴都牢牢刻畫在腦中,好讓自己永遠無法忘記。
衝勢驟然停止,他們不敢動了,眼睜睜看著利劍架在水笙纖弱的頸上,摒住呼吸,仿佛稍稍呼一口大氣就會將劍鋒吹動,傷到了水笙。
李峮圓睜著雙眼,瞪著他們,一言不發。
空氣似乎凝結了。
忽地——
“哈哈哈哈……”
瘋狂的大笑聲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中,恐怖而淒涼。
“好……很好!你們來了!你們都來了!”李峮的眼神越來越空茫、越來越混濁,理智正在一步步遠離他。
“李峮,你已經無路可退了,還不乖乖束手就擒?!”李荃色厲內荏地喝道,不是怕他,而是怕他傷害了手裏的水笙。
李峮的眼睛詭異地眯了起來:“退?我為什麼要退?你不是要抓我嗎?來啊!我就在這兒,你來抓啊!”
李荃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卻是一動也不敢動。
李峮再次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卻仿若是淒厲的尖嚎。
“你不敢!你不敢上來!因為她!因為她在我手裏!哈哈哈哈……”他手中的利劍亂混亂舞著,倏地又對準了殷駿鵬,“你也不敢來!你也不敢!也是因為她!因為她這個女人!”
看著那滿天亂飛的劍影,殷駿鵬和李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唯恐他一個不小心便傷了水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