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請問這是什麼意思?”李荃眯起了眼睛,氣氛驟然緊張。
法莉紗卻不為所動,淡淡地笑了笑,說:“不甘欺瞞皇帝陛下,我國已經與廢帝李峮結為了同盟,共同對付興隋王朝。”
李荃站起身來,怫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法莉紗也站了起來,皺了皺眉頭道:“陛下,站在我們的立場上,您與廢帝李峮之間的恩恩怨怨都與我們無關,我們彼此的合作也並不與第三方相幹,隻是基於相似的立場而有了共同的敵人。恕我直言,不論陛下承認與否,在對興隋王朝的問題上,您與您的兄弟之間並沒有太大的分歧,我說得對嗎?”
李荃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淩厲的眼光可以讓任何心懷鬼胎的人都無所遁形,這些年的皇帝畢竟不是當假的。
然而這樣的眼光投射到法莉紗身上,仿若中了魔法,霎時間變得柔和。
李荃深深吸了口氣,苦笑道:“你很聰明,公主殿下。若是在我們合作之後你才說出這件事,合作便再也無法維持。可是你現在就說了,我反倒無從拒絕。”
法莉紗微微一笑,並不否認,否則她也沒有必要冒著被李峮牽連的危險向李荃坦白。
“這麼說陛下願意考慮我們的提議了?”
李荃走了回來,坐下:“既然李峮都願意與你們聯手了,必定是其中有著極大的把握,讓我聽聽你們的手段吧!”
法莉紗暗中鬆了口氣,為自己這把賭博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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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你難得來中原一趟,難道不想多住一些時日再走嗎?”
突如其來的話,似乎沒有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與其說是對話,不如說是來自內心深處的一個本能。
他竟不想讓她就此離開。
李荃被自己這個突兀的念頭給嚇了一跳。
以前做太子的時候便不缺女人,如今做了皇帝更是可以對天下的絕色佳人予取予求,可他從未對女色有多麼大的渴望和需求,唯一能進入他內心的也不過一個水笙。但為何?為何會對這個見麵還不超過兩個時辰的女子產生留戀?
被李荃的話嚇住的不隻他一個,還有這句話的直接承受者——法莉紗。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李荃已經看透她了,看透她是披著別人外皮的水笙,然而隨即她便發現自己錯了。
李荃那愣怔的眼神說明說話人自身的動搖,應該是無意識中漏出來的一句話,他並沒有發現什麼。
是啊,誰能發現呢?
若不是親身經曆,她也絕對不會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靈魂寄生於別人體內,有時候她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是她代替別人而活著,還是別人代替她去死了。她對他們是那麼熟悉,但在他們眼裏,她卻已經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現在的她,什麼都不是!
無論容貌如何變化,隻要內在還是那個人,就不可避免表現出與前世肖似的某些特征,舉手投足、言情神態都不是說變就可以變的。這一點她非常清楚。然而她更清楚,僅憑這些相似的行為舉止,沒有人可以真的將她與前世聯係起來,她和她,無法重合。
內心的百味雜陳並不影響她應有的判斷,笑了笑,她說:“多謝陛下美意。不過如今情況特殊,我實在放心不下國內的情況,歸心似箭,隻能向陛下說聲抱歉了。”
李荃搖了搖頭,像是要搖去腦中那莫名其妙的感覺,聞言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留公主了。合作具體事宜,自有人會跟你們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