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寄存處,平行時空請勿較真。
“城管來了。”
不知道誰的一聲叫喊,讓平靜的街道瞬間變得喧囂起來。
王建設正在給客戶製作一份炒麵,聽見這個聲音,放下鏟子準備騎車跑路。
那個買炒麵的客人拉著他的車不讓走。
“大哥,大哥,來來來,把錢給你,把錢給你,城管來了,你去別的地方買吧。”
王建設說著把兜裏僅剩的10塊錢掏了出來,遞給了買炒麵的大哥。
“炒麵12你還差我兩塊呢。”
“大哥真沒有了,我得我得趕緊走那個下次我還在這兒擺攤兒,你要過來我再給你免費炒。”
就在城管距離王建設隻有10m的時候,他成功的騎在了三輪車上,擰動了三輪車的油門。
電動三輪開始加速,後麵的城管緊追不舍,還在不斷的喊著。
“站住,別跑。”
王建設可不敢站住,他把油門擰到底,這個是他第一天擺攤兒,他可不想弄個血本無歸。
王建設,北平人,爺爺是抗美援朝烈士,父母是北平陶瓷廠員工,在黎明十歲那年鍋爐爆炸意外去世,他被送到了福利院,因為烈士家屬,工人家屬等原因,在國家的支持下他也成功的讀完了大學。
隻是這個年代大學生多如牛毛,根本找不到工作,為了生活他隻能想辦法,於是他決定擺攤掙錢養活自己。
在二手市場淘了一輛電動三輪,用剩下的獎學金買了鐵板燒的設備和原材料,準備在街邊賣鐵板燒。
剛剛賣了兩單就遇上了城管掃街。
王建設自然不能讓對方抓住,要不然他身上的錢肯定不夠交罰款單,而且也沒錢再買一輛車弄個小攤。
王建設騎著三輪飛快的離開,轉過一個路口想著能夠鬆上一口氣的時候,一輛大貨車正對著他開了過來。
響亮的鳴笛聲和輪胎摩擦地麵的吱吱聲是他最後的記憶。
當王建設緩緩地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昏暗而破舊的房間。他眨了眨眼,努力適應著周圍的光線,這才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年代久遠、略顯破敗的木床上。
王建設試著動了動身體,仔細感受了一番後,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渾身上下似乎並沒有什麼地方感到疼痛。然而,當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自己的身軀時,卻不禁吃了一驚。那原本應該結實有力的肌肉如今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薄薄的皮膚緊緊包裹著骨骼,仿佛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副皮包骨頭的模樣,瘦得令人心疼。
這時候一段記憶進入了王建設的腦海。
吸收完所有的記憶,王建設也明白他已經穿越了。
這具身體的名字也叫王建設,現在十六歲,初中畢業,可惜他成績一般,也沒有機會繼續上高中。
現在正是三年自然災害,就連北平的食物供給也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王建設家裏原本還不錯,父親是抗美援朝的老兵,雖然回來後沒兩年就去世了,也給他們家留了一份在鋼鐵廠的工作。
父親死後,母親頂替父親進入鋼鐵廠,可是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年,就在去年母親在車間遇上吊機金屬鎖鏈斷裂,母親當場被砸死。
王建設給母親辦完了葬禮,鋼鐵廠也把工作名額和撫恤金給了王建設,隻要等他十六歲成年就能進廠成為工人。
生活其實還是有希望的。
就在他失去母親,人生最黑暗的時候,一個姑娘走進了他的生活。
田曉冉,王建設的同班同學,父親是機械廠的員工,母親是家庭主婦,有一個比她小一歲的弟弟。
田曉冉長得很漂亮,尤其是那雙大眼睛,就像是會說話一樣。
在畢業的前一段時間,田曉冉找到王建設,想讓王建設把工作讓給她弟弟,她和王建設一起下鄉結婚當知青,這份工作就當是聘禮了。
當時王建設自然是滿心歡喜的同意了。
可是就在他們下鄉前的前兩天,田曉冉找到了他,說自己被文工團錄取了,沒有辦法陪他下鄉了。
王建設聽完之後,渾渾噩噩不知道如何回到了家裏。
他拿出父親生前珍藏的酒一股腦的喝了一瓶。
之後就有了現在王建設的穿越。
下鄉已經不可避免了。
明天的火車,他現在隻能做好準備。
他把工作轉給了別人,而且下鄉了,現在的房子顯然是不會繼續留給他了。
原本說好讓田曉冉的弟弟接管這個房子,以後等他和田曉冉回來依然可以住這裏,所以裏麵的東西都沒動。
現在自然是不可能了,王建設也明白他是被騙了的大冤種,所以房子裏麵的一切都要趕緊處理,變成錢和物資,要不然下鄉之後沒有辦法生活。
現在三年自然災害,加上大躍進,以及和毛熊關係破裂大量的東西都用來還債了,無論什麼地方都很難吃上飽飯,要不然他也不會瘦成這樣。
他一共還有二百一十三塊五毛六分。
原本應該不止這些的,畢竟有積蓄,還有母親的撫恤金,可是這大半年和田曉冉談戀愛花了不少,現在就剩下這麼多了。
他家裏還有不少的家具,甚至有一台縫紉機,這個可是大件,三轉一響,三轉就是自行車,縫紉機和手表,從這裏就可以看出縫紉機的價值。
想要購買縫紉機,不光是要錢,還要票,現在可是票證時代,糧票布票商品票,那些大件也需要票,什麼自行車票,縫紉機票等等。
他準備把縫紉機和家具都賣掉。
而且想要找買家不難,直接賣給周圍的鄰居就好,要知道這裏可是鋼鐵廠的職工樓,周圍都是他爸媽的工友。
他開始清點家裏的東西。
他要下鄉的地方,在東北黑龍江省,塔河縣,塔河公社,白山大隊。
這個地方肯定非常的冷,棉被棉襖大棉鞋一定是需要的。
他看了一下,家裏還有幾床被子,有的是他父母結婚的時候買的,有的是後來添置的。
棉衣倒是也有,父親的軍大衣,這是父親從戰場上帶回來的。
跟著一起回來的還有一支手槍,是父親從美軍身上繳獲的勃朗寧M1900,7.65口徑的手槍。
和這把手槍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張士官證和三枚軍功章。
這些東西都是父親不讓他觸摸的,就是父親去世之後,母親也是沒有讓他摸過,直到母親走後,王建設也沒有觸摸過,其實王建設母親走後家裏基本沒有任何變化,依然保持著和母親生前一樣,在記憶裏,王建設經常坐在父母的床上默默地哭泣,直到累了才睡著。
也許就是這個原因他才會同意田曉冉把工作和房子都轉給她弟弟,畢竟當時田曉冉說了,他弟弟不會住這裏,隻是幫他們看著,等他們回來住。
這也是王建設知道了田曉冉不能和他下鄉之後獨自喝悶酒的原因,因為他知道這個家要沒了,這個充滿了他和家人回憶的家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