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人跡罕至的樹林裏,除了蟲鳥不安分地鳴叫聲之外,一片寂靜。
教官不聲不響地站立著,臉色平淡,眼神複雜,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猴頭則兀自發呆著,粗獷的眉頭緊緊皺成了山川,對於不善於動腦的他來說,這種捉摸不透不明不白的感覺實在是一種煎熬。
“教官,我反正不信。”糾結半天還是沒有想明白什麼,猴頭狠狠揉了揉頭發,然後抓狂地揮舞了一下手臂,對著教官說道:“除非讓我和他打一場,不然我才不信一個小小的臭保鏢會有多強。”
教官聞言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微眯著的雙眼中看不清楚到底隱含著怎樣的情緒,“到時候吃虧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他說著話語一頓,半響之後語氣小心地繼續說道:“不過...我剛剛說我的勝率最多三成,這個不過是我的猜測。在沒有真正和吳缺交手之前,一切都不可定論。況且...就算他很強,也不代表著就一定比我強。”
隨著話音緩緩落下,教官看不真切的雙目猛地睜大幾分,一股寒意彌漫而出,頓時令周圍樹林中的氣溫都下降了一些。
“我就知道!”
猴頭聞言極為興奮地揮了揮拳,咧著嘴巴滿臉激動,之前的糾結一掃而光,很是囂張地大聲說道:“我就知道教官肯定不可能這麼認慫,未戰先退可不是我們特戰團的作風!”
教官嘴角微微一掀,原本平淡的臉色同樣攀上了一層淺淺的傲氣,錚錚而言道:“說到底,老貂和小花都是我特戰團的兵,我特戰團的兵隻有欺負人的份,哪裏有被人欺負的道理。”
他說著瞥了一眼躍躍欲試的猴頭,眼角微寒,聲如霹靂,“今天晚上我們就動身走一趟莊家,討回這筆賬!”
“好!太好了!”猴頭仰天大吼一聲,渾身肌肉都鼓了起來,撐得軍裝異常緊繃,“我們就提前幫量江那小子把這筆賬討回來再說!”
片片飄落的樹葉在微急的風中飛舞,嗚咽的呼嘯聲格外淒厲。
“不行!”
突然一道柔媚中含著英氣的聲音卻生生打破了樹林裏的氣勢。
“你們不能去找吳缺!”
緊接著又是一句話炸響,音量並不大,但是其中蘊含的味道卻足以稱得上斬釘截鐵四字。
教官和猴頭眉頭均是一皺,然後緩緩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一個身穿迷彩軍裝的女子大步行來,不急不躁,自有大氣。
她精致的臉龐上波瀾未生,眼神卻風波四起,正是華夏虎女蘇裙。
蘇裙的旁邊緩緩跟著一個青年,行走間落後了半個身位,木訥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隻是偶爾湧上的一抹潮紅令他顯得有些虛弱。
青年正是小花。
“我們為什麼不能去找無缺?”猴頭板著臉厲聲質問道:“難道你真的像傳聞裏說的那樣?對那個小白臉保鏢一見鍾情了?”
生日宴會已經過去兩天,其中發生的風波和傳聞差不多也傳遍了曲城的大街小巷。
蘇裙、池淺江、吳缺。
這三個人明顯是所有風波的中心點,外界由此猜測的傳聞也是千奇百怪荒誕無稽。
有人說是蘇裙腳踏兩條船,一邊和華南狼群三大頭狼之一的池淺江曖昧,一邊又貪戀上了小白臉保鏢吳缺的美色。
也有人說其實是池淺江喜好男風,對於吳缺和蘇裙之間的曖昧難以忍受,方才失態出手。
更有人說,是因為蘇裙對莊家大小姐的保鏢吳缺一見鍾情,不惜和他聯手暗中算計了池淺江,導致後者重傷不醒。
總而言之,無論是何種猜測,都極為默契地把吳缺和蘇裙的關係曖昧化了。
“一見鍾情又如何!”
蘇裙雖為女兒身,但是性情剛烈如鐵,豈是能夠忍受別人羞辱的人。
她狹長的美目微微一斜,無端冷意突生,“我就對吳缺一見鍾情了那又如何!”
“你!”猴頭完全沒有料到蘇裙的反應會如此大,一時之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是麵目含怒地瞪著她。
教官的眉頭一直皺著,其實他早在蘇裙和小花走進的時候便發現了兩人,他之所以剛才那番話說得格外響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說給蘇裙聽的。
因為他也聽聞過一些傳聞,雖然不至於全信,但是很謹慎地選擇相信了一部分。
所以他先發製人,為的就是不想給蘇裙開口的機會。
誰知道平時一向對他敬重有加的蘇裙,這次不但開口了,而且態度如此堅決。
“蘇裙,不要說氣話。”
教官微微眯著雙眼,嘴裏淡淡地吐出一句話。
蘇裙一看到教官開口,氣勢頓時下意識一收,然後嘴角微抿,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說道:“教官...我沒有說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