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秋雨來得快走得也急。
當晨曦降臨,調皮的陽光從窗簾縫隙中悄然鑽入,嘰嘰喳喳的鳥鳴開始在遠方奏響。
昏暗而溫暖的客廳中,照耀了整整一夜的水晶燈仿佛有些倦怠地打起了瞌睡,光線迷離。
寬敞的沙發上兩具赤裸的軀體死死糾纏在一起,如同散發著蒙蒙熒光肌膚相貼,和諧自然到了極點。
然而若是細看,便會發現看似渾然天成的纏綿中,卻極為矛盾地醞釀著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和態度。
美人嬌弱蜷縮,男人霸道粗暴。
正是幾度戰爭後的女神裴秋離和吳缺。
沙發下麵精致的毛毯上,肆無忌憚地散落著男人和女人的衣服褲子,還有令人羞澀的私密內衣褲,盡情渲染著一種曖昧的氣氛。
吳缺身無寸縷地側躺在沙發裏邊,嘴角無意識地勾著一抹愉悅到極點的笑容,他線條分明的手臂緊緊摟著懷中光潔完美的嬌軀,手掌對於這種令人貪戀的觸感很是熟悉。
裴秋離蜷縮著嬌軀,整個窩在吳缺的懷中,微微蹙起的細眉中央殘存著些許複雜,精致如畫的臉頰上仍帶著絲絲淚痕,嘴角緊緊抿著,如絲般順滑的長發靜靜從肩頭披下,散開在沙發上,與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色差。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秋離的睫毛忽然輕輕顫抖了一下,片刻之後緩緩睜開了眸子,眼神有些茫然和呆滯,然後瞬間變得清醒無比,同時也複雜無比。
她已經回憶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卻完全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
身邊這個男人竟然霸道粗暴地強行拿走了自己珍藏了二十七年的第一次。
裴秋離生在豪門,自然明白豪門之中沒有愛情,但是她生性喜靜,同時慶幸的是裴家對她也足夠寵愛,一直讓她過著相對平凡的生活。
其實她已經滿足了,也差不多默認了終歸要和黃道配偶佳成的命運。
怎知會有這麼一個男人突然出現,打破了一切事情原有的模樣,生生將她帶著偏離了原本的軌道。
是喜是悲?
裴秋離知道自己是應該悲傷痛苦以及恨之入骨的,但是她卻有些害怕,害怕心底不可控製浮起來的輕鬆。
自己被人強行玷汙為什麼會感到輕鬆?
還是說...是因為慶幸現在睡在自己身邊的是這個男人?
裴秋離惶恐著不安著,卻絲毫沒有逃離的念頭。
耳邊勻稱的呼吸聲忽然加重了一些,她的嬌軀猛地一僵,光滑的肌膚繃得極緊。
他醒了!
裴秋離趕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呼吸卻有些不自然地忽快忽慢著。
吳缺對於人體機能的了解可謂是無人可及,自然知道自己懷中的小女人正在裝睡,但是他並沒有馬上拆穿,反而隻是安靜地保持著原來的動作,眼眸中一陣迷離。
他不是什麼真君子柳下惠或者整天嚷嚷著男女授受不親的蠢貨,早在西方便已經身經百戰。
在某段君臨天下的時期,無論是西方頂級豪門太太的圓床還是王室公主的閨房,都不過是吳缺夜夜征伐的場所而已。
當然,這些身份尊崇姿色絕頂的女人絕大多數都在事後被他棄之如敝屐,因為這些男女之事隻不過是他瘋狂戰鬥後的發泄途徑罷了。
雖然感性的女人們即便被拋棄也甘之如飴,但是吳缺卻沒有絲毫留戀,直至三年前開始修身養性禁欲平心後,他才開始慢慢察覺自己過往到底做了多少荒唐的事情。